♂nbsp; 王怡真擡腳上到了二樓,扶着樓梯扶手往上看了一眼,才知道這樓有三層,不過好在千絲坊是繡坊,不是飯店。

    富貴人家出來喫飯,越是富貴包間就要得越大,一個飯店若有三層,那別看只十幾間房間,卻是要百十平米都不夠的。

    繡樓卻相反,越是富貴的人家,越不會出門來買衣服,都是叫了掌櫃的進家裏去量的,這千絲坊常年是二掌櫃坐陣,也是因爲大掌櫃的要進貴人們家裏打交道。小姐夫人們不會輕易出來買,就算買也不會輕易在外面試穿衣服,就算是試穿了也不會對包房有太大的要求,包間大了傢俱多了,萬一再藏個人呢,自己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因此王怡真一上二樓就看在眼裏,這二樓只六間小包間,至少有五間的門是虛掩着的。

    王怡真便手便推了最近的一道門,蓉蓉的速度更快,已經推完了兩道門,這三道門都是離樓梯口最近的,又都虛掩的,一推就開,裏面房間擺設簡單,有沒有人一眼就能看見。

    王怡真兩個人推完了三道門時,段大姐也跟了上來,問道:“妹子你想試衣?那得先在一樓挑好衣服啊?唉喲?你這不是查什麼人藏身吧?跟戲文子裏似的,有人藏在哪裏,你們這些辦差的得去一間一間的找?這可真的是……”

    段大姐這才反應過來,王怡真這手段不太對啊,這不就是戲文裏說的搜查麼,壞人們查房,可不就是這樣一間房一間房的要踹啊。段大姐終於有點着急了:“妹子,我們這是合法經營,我們可沒有藏下什麼人啊,你這姑娘不知道京裏的厲害,你到底是知道不知道,我們這店子的後臺?你這樣打攏了貴人們,可是誰都保不住你的啊。”段大姐急得直伸手,想扯王怡真,王怡真又哪裏會被她扯到,一邊推門一邊往前走,仗着年輕腿腳快腿還長,三兩步就走到了唯一閉着的門旁邊,不會想想這大姐也是好意提醒,只得一邊推門一邊解釋道:“沒事沒事,我不是查人,我是找人,剛剛進店的是我的熟人,我來找她。”

    段大姐愣了下,“剛剛進店的……那不是……”此時二樓的五間房都被王怡真推完了,只一間房上了鎖,說明了裏面有人。王怡真伸手去推,果然是推不開的,便敲了門。

    不論是誰吧,人家正換着衣服,突然被人這樣敲門,那門裏面的人聲音都透着不悅,厲聲問道:“是誰?”

    “是我。”王怡真接口。

    “……”

    段大姐想哭,她從門外面都能感受到屋裏的人在攢怒氣值,要是說一句“是我”,人家就開門,那這個世界上估計就不會做出“門”這種東西了。

    段大姐的手終於扯到了王怡真,老臉慘白:“妹子,你快點走吧,這裏面可是一位貴夫人,她脾氣好不太好,不對,她丈夫兒子脾氣更差,她全家脾氣都不好,我過後只說是下人走錯了,能瞞得住,你現在快走還來得及。”

    王怡真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又開口道:“那個……嗯?……什麼侯來着,算了,是周夫人吧?”

    段大姐都快哭了,合着王怡真說的認識,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

    這裏面的夫人確實夫家姓周,但是按着規矩,大戶人家出身的夫人,稱呼起來是用的自家的姓氏的,就像是李家長房是韓夫人,李家二房是龐夫人一樣,若是外人叫李夫人,也沒有錯處,但是暗示着對方孃家小門小戶,你沒聽說過,孃家不顯只能以夫人爲託,因此李夫人這樣絕不會出錯的稱呼其實也挺得罪人的,最好能叫對方的封誥,哪怕是叫丈夫的職級也行啊。

    不過……這都是窮講究,人家真正有身份的人,倒也並不在意這些。

    結果王怡真第二句話,段大姐是真的哭了。

    “開門,我是獻國夫人,咱們見過啊,別不好意思,開門說兩句話唄。”王怡真喊道。

    先踩完了別人,還擡自己的身份,頗有些仗勢欺人的意思在裏面。

    段大姐伸出去拉人的手都僵了,這冒充貴人是個什麼罪名來着?她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沒想着,段大姐這邊還來不及跑,門裏邊就又有人開口。“獻國夫人有什麼事?外子是御封的江夏侯,因此家中一賂不同別的權貴走動,獻國夫人還是快點離開吧。”

    王怡真一聽就高興了,樓上三層還沒有看,她倒也怕敲錯了門,如今人家都承認了,就是她要找的,因此她就站住不走了。王怡真確確實實是想不起她姓什麼來了,也可能她本來也沒有介紹過,但是兩個人確實曾在李蘭蘭的念園中見過一面,因此王怡真便笑道:“周夫人,是我王怡真啊,沒想到這麼巧碰上了,我不是有事找江夏侯,我就是找你,咱們兩家也是兩代的交情了,開開門來說說話唄。”

    “……”門裏的人再開口的時候,都能聽出來在咬牙……“我們家同別人沒有交情,我同您也沒有什麼要說的,獻國夫人還是快點離開吧。”

    “……”念園的時候,這女人還是主動找過來攀交情呢,如今真是翻臉不認人……

    “原來我們不熟?”王怡真說道:“那在太子妃的憶園裏讓我幫着撮合的到底是誰?來來來,段大姐,我同您說件事,當初我在妃園啊……”王怡真拉着長腔等着,幾秒之後,這門終於還是開了。果然這世上,娘總是受不得兒子受苦的,哪怕周復興的名聲已經夠差了,江夏侯夫人也忍不了別人傳他的壞話。

    這門就這樣用威脅的手段讓王怡真叫了開,門後面,果然是江夏侯夫人一張含怒帶氣的臉。

    “獻國夫人到底想說什麼?”

    王怡真立刻就擠了進來,笑道:“閒聊兩句唄,咱兩家都這麼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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