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之後,趙陽心說老子纔不會給你打電話。

      現在,恐怕夏鋒是最希望趙陽跟夏冰能成的人。

      不過這根本沒什麼卵用,如今的夏家,說話最算的,好像是夏冰的大姑。

      回到村裏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這個時間家家戶戶都開飯了。

      趙陽把車停在門口,進了家門,果然,大屋的炕上早就放好了桌子,上面已經擺滿了香噴噴的飯菜。

      炕下也擺了張桌子,桌子上的飯菜跟炕上差不多,屬於一分爲二。

      就拿張袖兒做的糖醋鯉魚來說,炕上是魚的上半段,炕下是魚的下半段。

      魚頭衝着老趙頭,魚尾衝着的地方則是張浩。

      此時除了趙一山和張浩之外,屋裏還坐了張袖兒、小美、小霜、小黑、櫻桃、小娥、小憐,可以說是花團錦簇。

      趙陽笑着走進屋,對大家說道:“不好意思,出門辦點事兒,回來晚了。”

      這時候,張袖兒口脣微動,想問趙陽是不是去找張金貴麻煩了,不過她想了想,還是沒開口。

      “你小子,大清早跑出去幹啥了?”趙一山皺眉問道。

      “辦事兒啊,爹,我去辦正事兒了。”趙陽笑着把張浩趕到旁邊的座位上,自己則坐到了魚尾正對的位子。

      他給自己倒了杯酒,對老爹趙一山說道:“爹,這杯酒算我給大家賠罪了!”

      說完,他便一仰脖,把一杯白的都給幹了。

      趙陽這麼敞亮,趙一山也不再說什麼,於是便道:“行了行了,大家就等你了,這一年當中的任何一頓飯,你都可以不在,可是年三十這頓,必須得人齊,你不會來,這席永遠不會開。”

      “那既然我回來了,就快開席吧!”

      趙陽笑着說道:“爹,你不準備說點啥?”

      “說點啥呀。”趙一山笑着說道。

      “肯定得說兩句話啊,您現在可是村長。”趙陽笑着說道。

      “村長算個屁官。”趙一山自嘲了一句,琢磨了一下,對大家說道:“其實吧,這兩年我每年都過得特別開心,因爲啥呢,家裏人多了,熱鬧了,這過年啊,講究個氣氛,氣氛對了,那才過得舒服,

      那幾年,我老婆走了,家裏剩下我和櫻桃趙陽,一大兩小,每到過年,都感覺沒個味道,家裏沒點熱乎氣兒,趙陽這小子知道我心思,總是變着法兒地想要讓家裏熱鬧點,可是我這個心啊,就是熱乎不起來,

      後來這小子被我趕出去了,家裏就剩下我和櫻桃倆人,一到過年,那更是難受,

      現在好了,不光趙陽回來了,還有你們跟我們一起過年,家裏算是有熱乎氣兒了,未來呢,希望李家村越來越好,大家的日子也越過越好,然後呢,你們這些女娃,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說到這,老爹趙一山重重看了櫻桃一眼。

      櫻桃察覺到了趙一山的目光,就是當做沒注意一樣。

      趙一山的這番話,在場衆人心情都不一樣。

      小娥聽完之後,非常想念那些死去了的,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的同門,師父、師孃、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們,一時之間,她低着頭,神色黯然。

      小霜也是一樣,現在她跟小娥同命相連,都是被滅了宗門的,心情差不多。

      至於小美,她的感受跟小娥和小霜恰恰相反。

      她很開心,因爲這兩年她終於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自從被趙陽救出來之後,她一直很開心,她可以隨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同時還有一個她可以當做是自己家的地方。

      她把張袖兒當成了自己的親姐姐,把老爹當成了自己的大伯,把趙陽當成了她可以依靠一生的男人。

      至於小黑,如今她已經可以熟練的說一些華夏語了,趙一山的話,她聽懂了大半,她也有點想家了。

      “好好好!爹說得好!”

      趙陽又給自己倒了個滿杯,舉起酒杯,說道:“來,咱們大家喝一個!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的就喝點果汁啥的!別想那些傷心難過的事兒,

      現在是過年,應該高興,快樂,大家都把那些傷心難過的事兒拋到腦後吧,苦難已經過去,明年,一定會比今年更好!”

      說完,趙陽一仰脖,又幹了一杯酒。

      趙一山不敢像趙陽喝的這麼猛,便喝了一口。

      接着,衆人也都跟着喝了一口,然後櫻桃便笑着說道:“各位哥哥姐姐,歡迎在我家過年,也感謝袖兒姐、小美姐、小霜姐、小黑姐爲了這頓飯忙活了一天,希望咱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大家快喫飯吧!”

      年夜飯就這樣開始了。

      等喫完了飯,大家都三五成羣的玩起了撲克,櫻桃那邊更是在小屋擺了一桌麻將,把小黑、張浩都叫過去玩。

      小黑自然不會玩麻將這種東西,張浩雖然是華夏人,卻也一次都沒玩過。

      所以,櫻桃教小黑,小美教張浩,一邊教一邊玩,也都十分開心。

      然而,玩着玩着大家便突然發現,趙陽竟然不見了!

      晚上九點多,趙陽迎着寒風,來到了養母的墳前。

      他拿着酒,帶着供品,還有紙錢和香燭,在墳前擺開。

      墳前的紫靈花依然在盛開,在這樣寒冷的冬天,周圍的樹葉早就凋零枯萎,被白雪覆蓋。

      可是這根紫靈花,依然盛開着。

      趙陽在墳前席地而坐。

      身爲通玄境初階道者的他,根本不畏嚴寒。

      “娘,我來看您了。”趙陽將東西都擺好,坐在墳前,看着墳頭,喃喃自語道。

      一陣風吹來,吹動了墳前的供品。

      趙陽將點燃了的三根香插在香爐上,然後開始燒紙。

      他一邊燒,一邊嘴裏唸叨着,唸叨着過去養母還活着的時候,那些美好的過往,還有他對養母的思念。

      然後,他又把找到生母冷輕眉的事兒說了。

      待得說到最後,他已經是淚流滿面。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子欲養而親不在,這是最讓趙陽難過的事情。

      他現在有錢了,事業也是蒸蒸日上,可是養母卻早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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