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小黑用自己有限的華夏語來形容的話,會是悲傷、難過、畏懼、恐慌、怯懦、猶疑、膽怯……
反正,她覺得這個眼神是種種負面詞彙的結合體。
小黑不知道小美這是怎麼了。
事實上,除了當事人,沒有人知道怎麼了。
此時正在跟李青田聊天的趙陽笑着問道:“支書,我感覺你好像……你是不是見過小美啊?”
“後廚那丫頭?”李青田指了指遮擋後廚的門簾,問道。
“對啊。”趙陽點頭說道:“我感覺你倆就好像見過似的。”
“沒有啊。”李青田摸了摸腦袋,說道:“沒見過。”
“那就邪了。”趙陽笑着問道:“你是不是有話想跟她說?”
“啊?沒有,沒有。”李青田否認道。
這時候,趙陽發現李青田表面上是否認,是拒絕,可是,李青田的眼神中卻彷彿透着期待。
趙陽可以確定,李青田是想再跟小美聊聊的。
至少他想見小美一面。
於是趙陽便扭頭問道:“小霜……哦不,小雪,小美還在後面忙着呢?”
“啊?沒有吧,菜都上了呀。”冷凝雪說道。
“那她還在後廚幹啥呢,你去瞅瞅,她要是沒啥事,就讓她出來一趟。”趙陽說道。
“哦,行!”說着,冷凝雪便掀開簾子,走進後廚。
“小美姐,你幹啥呢?”看到小美就在後廚裏坐着,冷凝雪問道。
“沒幹什麼。”小美回道。
“陽哥叫你呢,你出去一下吧。”冷凝雪說道。
“我現在不想出去。”小美回道。
“不想出去?”冷凝雪很奇怪地看着小美。
趙陽找她,她竟然說不想去。
這也太奇怪了吧。
事實上,一直在外面的冷凝雪,總是時不時去偷瞟趙陽。
趙陽是她最喜歡的男人,她很想跟趙陽在一起說說話,隨便說點什麼。
不過現在是工作時間,她表面上不能那麼直接。
“我想一個人靜靜。”小美說道。
“哦,好吧,那我就這麼告訴陽哥?”冷凝雪問。
“嗯。”小美點點頭,沒有再回應什麼。
接着,冷凝雪便掀開簾子出去了。
此時小美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冥冥之中,她一種古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不想再和外面那個老頭見面。
她明顯是在怕什麼。
可是,她心裏到底在怕什麼?
一切都毫無防備,甚至,她早就死心了。
可是現在……
難道……
這時候,小黑拉了把椅子在小美身邊坐下,小聲問道:“小美,你這是怎麼了?變得怪怪的。”
“我想一個人靜靜。”小美說道。
“好,那我也出去了。”說完,小黑便起身,掀開簾子出去了。
她這邊剛出去,正好聽到趙陽奇怪地問:“她說不想出來?”
“嗯。”冷凝雪說道:“我也不知道小美怎麼了,可能是有點累吧。”
“有點累……”趙陽撓撓頭,說道:“那行吧,支書,小美累了。”
“嗯,一會就打烊,”趙陽笑着說道:“可不能把我家大廚給累壞了。”
此時,趙陽分明能從李青田的眼神中看到一抹失望之色。
不光是他,張袖兒和冷凝雪,也都能看得出來。
“嗯。”李青田點點頭,然後便起身說道:“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對了,那藥明天中午才能做好,您什麼時候走?”張袖兒問。
“我啊,還沒定,本來打算明早走,你這藥還沒成,我得等着,啥時候走再說吧。”李青田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找了這麼些年,我老頭也感覺累了。”
“支書,你心臟不太好,這磨刀不誤砍柴工,不如你就在家歇幾天,歇好了再出門,等明後天你再過來吃藥膳,還是我請客!”趙陽笑着說道。
“行,行。”李青田點點頭,深深看了隔着後廚的門簾一眼,然後便轉身往門外走去。
“支書,我送你!”說着,趙陽便也跟着走出門去。
此時,李家村依舊被白雪覆蓋。
昨天晚上剛下了場雪,此時是李家村最好看的時候。
都說瑞雪兆豐年,顯然,這是一場瑞雪。
農村人看天喫飯,人人都想自家地裏有個好收成,所以,看到雪,趙陽和李青田內心當中有一種自然而然的喜悅。
“支書,不抽菸了?”趙陽一邊走,一邊問。
“不抽了,戒了。”李青田笑着看了趙陽一眼,說道:“省點錢,找孫女。”
“真行!”趙陽朝李青田豎起了大拇指。
對於這個老頭來說,找孫女是他內心之中唯一放不下的事情。
除此之外,他什麼都不在乎。
煙,說戒就戒了,酒,也早就不喝了。
爺倆就這樣一路走,腳踩在雪上,發出“吱嘎吱嘎”的悶響。
等把李青田送到家門口,趙陽方纔笑着說道:“等開春,我就起兩棟大高樓,等蓋好了樓,讓大家都搬進去住,有暖氣!”
“誒呦,那敢情好!”李青田笑着說道:“有了暖氣,就不用費勁巴拉天天燒火了!”
說到這,李青田頓了頓,皺眉問道:“但是這暖氣,是不是更費錢啊?”
“錢的事兒您不用操心!”趙陽笑着說道。
這下,李青田點點頭。
“回頭這些房子都扒了,改別墅,別墅裏也是暖氣。”趙陽笑着說道。
“嗯!”李青田點點頭,看着趙陽,說道:“趙陽啊,你真是個能人,這要是放到古代,沒準能成一方諸侯。”
趙陽着實有點不高興,說道:“你咋不說我能當皇帝呢。”
這下李青田忍不住笑了,說道:“你小子淨瞎做夢!那皇帝是相當就能當的?”
“我相當,就能當。”趙陽淡淡說道。
“行了,我老頭不跟你扯了,也不知道我老伴喫沒喫飯,剛纔桌上那點排骨雞湯忘了給她打包了。”李青田說道。
“這沒事兒,一會我給你打包了送來。”趙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