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妃策繁華 >081 不見的兩人(一更)
    司琴看着南宮凰走出院子,雖說擔憂,卻也沒有追上去,又悄悄掩了門,回了屋。

    而她對面的屋子裏,燭火未熄,季雲深坐在桌邊,還未就寢,隨口問窗邊的臨風,“她出去了?”

    “是……”

    聞言,季雲深什麼都沒有說,他的這位未婚妻,心思極重,半點不願露於人前,上一刻還能嘻嘻哈哈地和你一起烤魚喫,下一刻就換了張你半點不識得的面孔。

    也不知道到底是他瞎了,還是盛京城那些人瞎了,或者是那位陛下瞎了。他笑着搖頭,換了話題,“北陌找到了麼?”

    臨風有些遲疑,沉吟了下,纔有些自責地說道,“不曾。特別是陛下也打着王爺的幌子開始堂而皇之尋找之後,更是蛛絲馬跡都不見了……”

    “陛下到底是什麼病?這麼急着找北陌?”

    季雲深搖頭,除了太醫院皇帝的心腹,恐怕沒有人知道陛下究竟得了什麼病,甚至到底有沒有病都沒有人知道。

    因爲皇帝陛下看起來太正常了。

    但凡病人該有的異常,他通通沒有。

    嘆氣,連他都不得不懷疑,皇帝真的是因爲他的眼疾纔想要找北陌。

    “罷了,多思無益,你去睡吧。”季雲深嘆了口氣,撐着桌沿站起來,轉身朝後走去,終是陌生的環境,他行動之間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落在臨風眼中,他只覺得心中一疼,他們的王爺,什麼大風大浪血雨腥風不曾見過,如今……

    該是天妒了吧……

    他悄悄掩了門,退下了,轉了身才重重呼出一口氣,眼底酸酸澀澀的,心上似乎有什麼千斤巨石壓着,難受地緊。

    ……

    林中空氣總是清新許多。

    天色將亮未亮之際,嘰嘰喳喳的鳥鳴聲便已催着人起了身,姬易辰打着哈欠出現在院子裏的時候,齋飯已經備上了,上好的糯米粥,軟糯香味裏透着山間清泉的清香。

    配上了一些素食小菜和精緻糕點,倒也令人食慾大增。

    鯨落趴在石桌上,喫得歡,看到姬易辰,對着他揮了揮手,露出標誌性的笑容,“快來喫!”

    身後丫鬟已經體貼地上前盛了一碗,放在了自家小姐對面。

    涼薄的清晨,一碗熱乎的糯米粥,的確是最好的。他拿了筷子,囫圇扒拉了兩口,擡頭問,“他們人呢?”

    鯨落搖搖頭,“起來便不曾見過他們。網許是還在睡吧。”

    姬易辰狐疑地看了眼幾扇禁閉的門,南宮凰很可能還沒起,但是季雲深絕對不會睡到現在還沒起的,他捧着粥碗起身朝季雲深的屋子走去,門從裏面吱呀一聲打開了,卻不是季雲深,而是臨風。

    臨風也不似剛起身的樣子,神清氣爽地像是從外面鍛鍊回來了。不過季雲深的手下都不是正常人,也不能一概而論,姬易辰往裏張望了下,沒見到季雲深,隨口問道,“你家主子呢?”

    “王爺說他今日有事,法事便不去了。您和鯨落小姐用了早膳之後就可以過去了,莫要等他。”

    這話有些奇怪,沒提到南宮凰。

    “那你瞧見南宮凰沒?”

    “王妃……怕是今日也有事,去不了。”臨風遲疑了下,斟酌着說道。

    主子去的那個地方,他沒進去,到了路口的時候,就有小沙彌領着主子過去了,他便被趕了回來。曲徑深深,古樹枝丫遒勁遮住了絕大部分的視線,只隱約聽得見梵音厚重,熨帖人心。

    他隱約可以猜到那是哪裏。

    什麼意思?姬易辰愣了愣,這倆人都有事去不了?那他們來做什麼的?只是來喫一頓烤魚?

    那邊,已經用完了早膳聽到對話的鯨落小跑着過來,湊着問道,“什麼什麼?南宮姐姐去哪裏了?”

    “不知,我也只是方纔見司琴出門了而已。”

    鯨落還要說什麼,被姬易辰阻止了,他擺擺手,季雲深向來神祕,南宮凰看着也是,他不太想讓鯨落繼續問下去。

    將最後一口粥喝完,道,“罷了,他們都有事,那我們便不等他們了,早些過去,還能佔個位。不然就只能站着看熱鬧了。”

    這是真的。

    每年雲靈大師做法事都會人滿爲患,整個大相國寺的蒲團完全不夠用的,許多都站在殿外,只爲聽一聽梵音,聞一聞佛法,祈求祖上蔭庇,保家族基業不倒。

    由此也可見,雲靈大師聲望之高。

    姬易辰帶着鯨落往外走,方纔已經旭日初昇的天空,這會兒竟又不知道哪裏飄來了雲,天也暗沉沉的,只餘東邊天際一線壓抑在雲層之後的亮白。

    鯨落似乎怏怏的,南宮凰和司琴不知所蹤這件事,令她有些提不起勁,才一天一夜,可是她就是覺得她們應該是朋友啊,爲什麼要不告而別呢?

    那個侍衛也沒有跟上來,他轉身折回了屋子。

    昨日溪邊的熱鬧還在眼前,烤魚的味道還在舌尖纏繞着,可是突然之間,似乎這天地間,又只剩下自己一路行來的孤獨。

    她喜歡熱鬧。卻格外害怕熱鬧散場之後的寂靜。

    即使加快了腳程,當姬易辰和鯨落一起到達的時候,巨大的圓形穹頂佛堂的蒲團之上,已經坐滿了人,一個個正襟危坐的。

    楚清雅和楚蘭軒也在,還有程若璃。他們來的晚,已經靠着門口了,大相國寺每年的法事素來都是誰來得早誰坐地前,和身份地位沒有什麼大的關係,即使你是皇親貴胄,來得晚了,該站着還是得站。

    察覺到門口走來的人影,本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楚清雅下意識回頭,對上姬易辰,眼神一亮,又一黯,有些失落地問道,“他呢?”

    姬易辰笑地格外自嘲,終是什麼都沒說,搖了搖頭,那邊,鯨落已經好不容易找到了空着的蒲團,揮手讓他過去。

    臨風看了看天色,快要下雨了,看這情形,雨勢還不小。

    主子沒有帶傘,想必昨晚就出去的南宮小姐也沒有帶,他又折回了屋子,拿了油紙傘匆匆朝着那條小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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