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妃策繁華 >271 不忍苛責(一更)
      自從見過南宮凰和言希、北陌的相處模式,他便知道他的這位王妃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只是,沒想到,竟是這樣的身份。

      一個,這世間最對立於朝廷的組織。

      古往今來,殺手組織千千萬,可是至今爲止只有一個啓月閣,令朝廷上下聞之色變爲何因爲那朵金色鳶尾花可以開在它想開的任何地方,哪怕是皇宮。

      數年之前悄然崛起,金色鳶尾花一夜之間開遍了北齊上下,啓月閣素來標榜接單殺人,沒有不敢接、不能接的單子,只有給不起的價錢。

      試問,這樣的組織朝廷如何能不傾盡全力也要剿滅

      他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啓月閣的閣主。

      流火本也不曾放在心上,事後回憶起兩人身上氣息總覺得不甚對勁,原以爲是南宮老侯爺給她的暗衛,但是他們上過戰場的人格外明白那種血海里廝殺過來的人身上的煞氣,是盛京城養尊處優的侍衛完全模仿不來的,即便是南宮家,也做不到。

      這纔想起對方衣服上各有一朵金色鳶尾花。

      啓月閣。

      怎麼想都想不到這丫頭竟然膽子大成這樣,竟然成立起了殺手組織,還如此大刺刺帶着到處走他嘆氣,到如今他都不願意相信,掌心裏那麼小的手,纖細、綿軟,柔弱無骨、肌膚細膩,生來就是慣用繡花針的手,她卻非要去執劍染血

      可是,若非如此,又如何解釋她一身霸道凌厲足以單挑整個敵方營地的身手那件染血的裘衣,無論如何洗都洗不淨的暗褐血污,需要有多少鮮血,才能染紅一方雪地。

      還有那一日流火看到的紅着眼睛跑出來蹲到一邊就開始哭泣的司琴她,怕是也並非全身而退。可是她不說,他從不願去提,只隱隱心痛,將那件染血的裘衣好生收藏了,日後時時警醒,莫要讓她再身陷險境。

      卻萬萬不曾想過,她竟是這般身份。

      一個即便是自己,都不一定能保她萬全的身份她卻還如此淡然到彷彿雲淡風輕的模樣季雲深有些無奈,這丫頭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麼

      他牽着她跨進院子,這院中有一舟和司竹暗中看着,半點旁人的眼線都沒有,他才止住了步子側身開口要說什麼,掌心裏的手卻微微撓了撓他的掌心,身旁女子柔聲說道,“不餓麼先用膳吧”

      聲音帶着點軟糯的撒嬌,聽在耳中只覺得渾身都像是被輕微撓着的感覺,再多責備便也說不出口了,只剩下無聲地喟嘆,這丫頭如今已經這般了,啓月閣也不是說關就關的,想來,她走到今日這一步,也定是不容易更多無奈最後也化爲了心疼,還能怎麼辦呢往後自己護着點罷

      如此想着,便也牽着她入了屋子,流火轉身去端膳,他們不知道爲什麼兩個主子氣氛似乎不太對,臨風格外有眼力見地拉着準備伺候南宮凰擦手淨面準備用膳的司琴一溜煙走了,直言今日晚膳豐富,擔心流火一個人忙不過來

      忙不過來啥呀,城主府的廚娘還能比盛京城裏的廚娘手藝好花樣多雖然這廚娘做的雞是挺好喫的,那日她跟着司竹偷偷溜過去蹭了一隻,如今還念念不忘

      屋裏伺候着的人都走空了,一時間也只剩下了兩個人,晚膳還沒端過來,季雲深轉身想說什麼,身子轉到一半才意識到自己還蒙着眼睛,伸手便解了,才轉身看向南宮凰,帶着點無奈地看着明顯不太敢看自己眼睛的南宮凰,嘆氣,“凰”

      南宮凰有些煩躁。

      那種煩躁很奇怪,令她有些手足無措。彷彿做錯了事情被長輩抓包的小孩子,雖然,私心裏她並不覺得這是一件錯事。

      於是,她便如此一副表情落在季雲深眼底,蹙着眉,彷彿在說“雖然我沒有錯但是因爲令你不開心,所以還是道個歉吧”的略帶執拗的表情,有些孩子氣。

      南宮凰很少有這樣的孩子氣,季雲深不由得失笑,很好,知道顧慮他的想法了,這是一個好現象。但是他亦不願去苛責於她,只是輕撫着南宮凰,苦口婆心的說道,“凰你知不知道一旦皇帝發現了你的身份,誰都救不了南宮府你不藏着掖着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大膽地帶着到處蹦躂你知不知道落日城如今有多亂裴戰、皇帝、楚蘭軒,甚至可能還會有楚蘭奕的人”

      還有上官家。南宮凰在心中補充道,卻終究不願說出來令季雲深更添煩躁,只低了頭沉默,彷彿虛心受教的模樣。她不說話,季雲深便也不說,只側身拉着她的手認真的等她。

      半晌,少女才悶悶說道,“今日,在園中遇到楚蘭軒,我將抓捕查汗克斯的功勞送給楚蘭軒了。”轉了話題,卻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對一個人告知自己私底下的舉動。

      季雲深一愣,繼而微笑,帶着點寵溺地味道,撫摸着少女柔順的髮絲,將她輕輕攬進懷中,下頜擱在她的發頂,柔聲寬慰道,“我並非在責備於你的隱瞞,我只是擔心,若是那一天到來,以我之力,會護不住你”

      終究不願她不開心,即便是微微皺眉的模樣都不願,他只想她睥睨、驕傲、恣意、歡快等等的模樣,像是一隻狐狸,或者一隻貓兒,帶着點骨子裏的高貴和疏離,在自己爲她撐起的一方天地裏爲所欲爲。

      他想看她最真實的模樣。

      想看她離開盛京之前的模樣,聽聞是朝氣的、囂張的、跋扈的,而非現在的瀟灑裏都帶着精確計算過之後的理智。

      這也是他爲何聽聞她的身份第一反應竟是心疼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在那個年紀再開始練武,到底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她如今的身手有多厲害,她所經受的一切就有多殘忍。

      思及此,哪裏還捨得苛責半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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