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猜的還真準,那何家的姨娘果然是個有手腕的。”劉嬤嬤笑道。
“她若沒有手腕,又怎會在何家主母病故後,將何家內宅捏在手上,連何家老夫人對她都是讚許有加。”
家家果然有本難唸的經。
這何家雖然只是商賈,可這內裏,不瞭解不知道,一瞭解,絲毫不亞於那些高門深宅大院。
何玲水的生母,也就是何家的主母幾年前病故,這何家內宅,便由着一個姨娘,也就是何玲蘭的生母當家。
此姨娘不但將內宅打理的妥妥當當,且連老夫人的心都攏了過去。
要知道,這姨娘的出身,可是真真上不得檯面的。
勾欄院瘦馬出身!
一個瘦馬出身,成爲北方第一首富的姨娘,且在主母病故後拿捏住了內宅,且還誕下長子,她能走到這一步,靠得可不只是男人的寵愛。
“接下來小姐有什麼打算?”s11();
葉朝歌有節奏的敲了敲桌面,“坐山觀虎鬥,何家內宅外人插不上手,就讓那姨娘自己處置吧,關鍵時候只需要推波助瀾一把即可。”
何玲水的算計,她不知道也就罷了,可知道,就不能當做無事人一般!
也許,何玲水固然可憐,明明是何家嫡女,卻處處被庶女壓在頭上,若沒有這檔子事,對她,她還是很同情的。
可她,親手將這份同情變成可恨!
她最恨被人利用!
前世,她便被葉思姝利用了一輩子!
“對了小姐,文的弟弟送來了一封信,您瞧瞧。”劉嬤嬤從懷裏舀出一封信來。
文?
葉朝歌接過,將信打開,上面依舊是葉思姝這段時間的情況。
自從老夫人帶着葉思姝去了鄉下後,文便以家的形式將葉思姝的一舉一動寄回上京,再由她的弟弟送來給葉朝歌。
葉朝歌漫不經心地着,在到最後幾行字時,沉默了。
輕輕地將信放到桌上。
“小姐,文的信中可說了什麼?”劉嬤嬤疑惑問。
葉朝歌將信給她,讓她自己。
不一會。
“什麼,這,這大小姐瘋了不成?她竟然,竟然委身給了陸世子?還有這陸世子怎麼也跑去了鄉下?侯夫人知道嗎?”
劉嬤嬤完信後驚呼不已。
葉朝歌嘆了口氣,“兒大不由娘,侯夫人知道又如何,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
想到那待她極好的鄭芸,葉朝歌幽幽一嘆。
“可這,這也太……”劉嬤嬤想了一會纔想出一個比較合適的成語,“驚世駭俗了,這事要是傳出去,國公府上上下下,豈不是都要受她所累?”
葉朝歌不語,有那老夫人和葉庭之在,國公府還想要什麼好名聲?
“此事暫且擱下,清溪街那邊最近如何?”
“倒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那邊的人說,那女子最近頻繁出門。”
“她都去了哪裏?”
“我們的人也只是跟着她去了酒樓,她在
包廂,我們的人跟不進去,而且也不敢跟的太近了,酒樓人多眼雜,被人發現,反倒就不美了。”
有那麼一對母子在,她始終不放心。
前世的這個時候,祁氏已然臥牀不起,如今,祁氏安然無恙,且身子越來越好,這對那對母子來說,可不是好事。
估摸着歲數,她那兒子也該說親事了,依着他們現在的處境,要想說個好媳婦,是絕對不可能的。
想來,也是按捺不住了。
當天,紅梅便去了清溪街。
第二天晚上,她便回來了。
“你是說,她現在與幾家官家夫人交好?”葉朝歌聽完紅梅的彙報,皺眉道。
“是,今日下午,她出門時,奴婢一直跟着她去了第一樓,親眼到包廂裏還有其他幾位夫人,夫家官職都不太高……”
“等等,你說她今日去的是第一樓?”s11();
“是,正是第一樓。”
葉朝歌拿手指敲了敲桌面,片刻道:“這樣,你再跟着她,若她還去第一樓,你便回來說一聲。”
這一次,她!
而且,這麼久了,也是時候會一會,這個前世栽贓兄長女幹、污繼母的女人!
……
三日後,第一樓。
“小姐,包廂已經準備好了,您隨我來。”第一樓的掌櫃見到低調而來的葉朝歌和劉嬤嬤,上前壓低聲音道。
“多謝掌櫃。”葉朝歌頷首跟上去。
“小姐客氣了,少主說過,小姐的事就是他的事。”
進了包廂,掌櫃將掛在牆上的風水畫卷起來,露出牆體上的暗格,抽出,立時,旁邊包廂裏的場景一覽無遺,說話聲亦是清晰可見。
道了謝,便讓掌櫃離開了。
劉嬤嬤搬來了兩把椅子,兩人並排注視着對面牆內的種種。
坐了將近半個時辰,什麼有用的訊息都沒聽到,只聽到她們的閒聊金銀首飾,綾羅綢緞。
葉朝歌聽得犯困,便將注意力放到坐在一羣夫人中,着杏黃衣裳的女子身上。
裴嵐,葉庭之的青梅竹馬,亦是他隱藏了十幾年的外室,前世她的繼母。
便是她,在前世污衊她的兄長‘女幹污繼母’!
年已近四旬的裴嵐,常年養尊處優,穿着錦衣華服,喫着山珍海味,保養得當,一張尖尖的瓜子臉,繡眉杏眼,皮膚白皙,纖弱美貌,楚楚動人,瞧着如那二三十歲的年輕婦人無甚區別。
此時,她正與旁邊的夫人說話,淺笑倩兮的模樣,縱是那鐵石心腸,怕也要化爲繞指柔。
難怪這麼多年,葉庭之年年歲歲如一日的去清溪街。
對面的裴嵐突然感覺渾身不自在,好像有人正在盯着她,可她了一圈在場的夫人,並不曾發現什麼異常。
正巧這時,有人說道:“咱們這些人中,要說誰最有福氣,非裴妹妹無疑,男人疼愛,兒子出息孝敬,這以後的福氣,還能少了嗎?”
裴嵐隱隱露出些許的自得,嘴上卻謙虛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