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葉朝歌衛韞 >第323章 再入侯府
    鄭芸病了?

    葉朝歌眼睛閃了閃,心中有了幾分計較。

    “前兩日你芸姨給我寫信來,我才知道,陸世子出了事。”祁氏嘆了口氣,接着道:“你芸姨性子急,這一下子就病倒了。”

    葉朝歌默。

    近幾日,要說這緊繃的上京城裏,唯一讓人樂道的,便是陸恆和花魁在芙蓉樓被人撞破一事。

    陸恆是鄭芸唯一的兒子,加上性子急了些,豈能不上火。

    “你芸姨喜歡你,歌兒,下午隨爲娘一起去侯府探望可好?”

    葉朝歌不想去。

    不是不想去,是非常的不想去。

    伯恩侯府,是她這輩子最不想踏及之處。

    可想到前世待她極好的鄭芸,到嘴的拒絕,如何也說不出,最終點頭應下。s11();

    “你且回去歇個晌,我先讓人準備些東西,走前派人過去尋你。”

    從祁氏那回去,正好劉嬤嬤在,葉朝歌便問她那日芙蓉樓醜事的後續。

    那日過後,她便一直忙着做衣,對此事並沒有關注太多。

    “好像沒有,自那日伯恩侯府將陸世子和恩雪帶回去後,便一直沒見再出現過。小姐怎地好好的問起這個來?”

    “母親下午要過去侯府探望芸姨,讓我一起過去。”隨之她也便想起了此事。

    說到鄭芸,劉嬤嬤嘆了口氣,“說起來……”

    說起來什麼,劉嬤嬤卻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可即便她不說,葉朝歌也知道她想表達什麼。

    ……

    下午。

    將軍府的馬車停在伯恩侯府大門口。

    葉朝歌仰頭望着面前的高深侯府,一時間心潮涌動。

    這座侯府,給了她希望,給了她歡笑,同樣,也給了她無盡的痛苦煎熬,甚至在最終,將她永遠地埋葬在了這裏。

    “小姐,您怎麼了?”

    劉嬤嬤察覺到葉朝歌周身丕變的氣息,小聲開口。

    葉朝歌回神,閉了閉眼睛,掩下眼底的諸多風暴,再度睜開時,盡數歸於平靜。

    “無事。”她啓脣,淡淡回了句。

    劉嬤嬤伺候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會信那無事。

    就在方纔,她清楚的感受到了小姐的憤怒和悲傷,雖然很短暫,幾乎是轉瞬即逝,快的彷彿是錯覺一般。

    但她可以肯定,那不是錯覺。

    就在這時候,祁氏招呼葉朝歌進去。

    “葉夫人,您可算來了,我們夫人盼您多時了。”

    進了侯府,鄭芸身邊的大丫鬟靜墨迎上來,轉頭又對葉朝歌屈了屈膝行禮,“奴婢見過二小姐。”

    “你們夫人她怎麼樣了?”祁氏難掩擔憂。

    靜墨面上浮現淺淡憂愁,聲音微哽:“夫人去便知道了。”

    “既如此,我們便過去吧。”

    靜墨在前頭帶路,一路去到鄭芸的雍和苑。

    進了門,鼻間藥味清晰可聞。

    “歌兒,你且留下,爲娘先進去你芸姨。”祁氏對葉朝歌如是道。

    靜墨隨即指了丫鬟上茶點伺候,方纔帶着祁氏

    進了內室。

    葉朝歌剛坐下不久,內室裏便傳出壓抑的痛哭聲。

    微垂眼瞼,無聲的嘆了口氣。

    這口氣尚未嘆完,便見陸恆從內室出來。

    葉朝歌擡眸過去,曾經意氣風發的男兒,此刻形容瘦削,眼窩凹陷,眼下淤青濃重,眉目間縈繞着化不開的褶皺。

    那素來挺直的脊背下塌,難掩沮喪頹敗。

    許是沒有料到她也過來了,陸恆怔了怔,然後臉色一變,低着頭走了。

    葉朝歌挑了挑眉,無聲輕笑。

    笑意中充滿了嘲弄。

    沒過多久,靜墨便紅着眼睛出來請她進去。

    葉朝歌剛進內室,便見鄭芸憔悴虛弱的靠在牀上,祁氏便坐在牀前,二人的眼睛皆是通紅。s11();

    見到她,鄭芸招手,“歌兒,過來這裏。”

    葉朝歌依言走過去行禮。

    鄭芸伸手一把將她拽過去,“好孩子不必多禮。”然後細細了葉朝歌一番,對祁氏道:“些許時日不見,歌兒更漂亮了。”

    若是以往,祁氏但凡聽到有人誇她的女兒,定會笑得合不攏嘴,比誇她還要高興。

    但此時,卻是笑不出來。

    “你呀,也不必如此哭喪着臉,左右我也死不了,且再熬着唄。”鄭芸又豈會不知好友在想什麼,自嘲道。

    祁氏聽到這話,不依了,“胡說什麼呢,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一切都會過去的,你我,我都過來了,你素來比我強,還能過不來這道坎?”

    鄭芸嘆了口氣,“罷了,不說這些個了。”

    隨即向葉朝歌,“上次在感恩寺,芸姨還說待你來府給你做點心喫,此次怕是不成了,待下次,下次再過來,芸姨給你做點心。”

    “……好。”

    葉朝歌輕聲道:“芸姨莫要難爲自己,保重身體要緊。”

    頓了頓,又道了句:“身子是自己的,難受了只有自己受着,誰也代替不了。”這話還是之前兄長送給她的。

    一番話,將鄭芸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重新涌現。

    低下頭拿帕子拭去,轉而對祁氏道:“我就說女兒貼心,歌兒這一番話,真真說到了我的心坎上來了。”

    三人聊了一會,鄭芸便難掩疲憊。

    見狀,祁氏帶着葉朝歌離開,走前叮囑鄭芸好生養身子,待過兩日再來她。

    從雍和苑出來,祁氏便陷入了沉默。

    直到馬車離開伯恩侯府,她方纔幽幽開口:“以前我最羨慕的便是阿芸,羨慕她好似什麼難事也打不倒的勁頭,可今日……”

    說到此,祁氏深呼吸口氣,“這人啊,哪有真正無堅不摧的。”

    “娘不必傷懷,我相信芸姨會跨過來的。”葉朝歌安撫道。

    祁氏搖搖頭,“陸世子是阿芸唯一的兒子,阿芸曾說過,她的一生全部希望都寄託在了陸世子身上,如今陸世子出了這等子事……且還鬧得沸沸揚揚,名聲盡毀……”

    這個污點,怕是要跟着他一生一世了。

    雖說,陸恆是男子,這世道對男子沒有對女子那般的苛刻,待此事的風頭過去,衆人便會遺忘了此事,一切便會恢復原狀。

    可是,污點已在,要想恢復原狀,又怎麼可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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