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賜陪着大家喫飯，一邊聊起昨晚的事。
金思羽問道：“這些野鬼，都躲在水下，難道還要下水去抓？”
“不用下水的，我要的這些材料，可以練成鬼丹，逼着他們出來。”張天賜想了想，又說道：“還需要一個竹筏，這樣的話，更加方便一點。”
素素立刻起身，說道：“我去砍竹子。”
張天賜等人想要勸阻，讓素素歇一會兒，但是素素卻已經走出了好幾步。
看着素素的背影，金思羽憐愛地說道：“素素真是個好姑娘，我要是男人，一定會喜歡上她的。”
張月蓮噗地一笑，也放下筷子，追着素素而去，幫着她砍竹子。
金思羽還沉浸在對素素的憐愛之中，問張天賜：“天賜，你說素素這樣修煉，以後會有屬於自己的愛情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張天賜一愣。
其實，張天賜還真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張天賜覺得，精怪之身，應該勤於修行，一旦動了愛慾之心，必然會影響得道。
譬如阿紫，如果上次和郝繼友繼續廝混下去，就會害死郝繼友，最後，阿紫也會造成罪孽，天劫難逃。
“難道，狐狸精就不能有愛情？好可憐的素素。”金思羽嘆了一口氣。
張天賜想了想，說道：“嚴格地說，素素已經接受了人道訓誡，與人無異，要是談戀愛，也應該可以的。但是……有兩個問題在裏面。”
“什麼問題？”金思羽急忙問道。pb
“第一，人世間，有誰能配得上素素？如果找個精怪做夫妻，我估計，素素是寧死不幹的；第二……如果素素放下身段，是可以找人類戀愛結婚，但是能不能生孩子，我真的不知道。”張天賜聳了聳肩。
素素已經天師印加身，和阿紫又不一樣。阿紫和男人在一起，是爲了自己的歡娛，採陽補陰；而素素這時候和人類結婚，是正常過日子。
“爲什麼素素不能有孩子？那白素貞和許仙，不就有了孩子？”金思羽問道。
張天賜搖頭一笑：“那是神話故事，做不得真。至少，狐仙產子，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如果不能有孩子，那愛情也是不夠完美的……算了算了，其實我也覺的，世上的男人，很難找到匹配素素的。如果找一個普通的男人，反而是褻瀆了素素。”金思羽搖搖頭，說道。
張天賜看着遠處砍竹子的素素，忽然道：“其實，素素的愛情，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得到以後，可以在仙界中尋找伴侶。”
“找個神仙做老公？這個不錯，不知道哪一路神仙有這個福氣，最後抱得美人歸。”金思羽開心地一笑。
張天賜撇嘴，說道：“可惜，這一天我們看不到了。即使有，也在千百年，甚至千萬年以後。人生苦短，其實我們不如素素。”
“短就短吧，好在有你，哪怕是匆匆幾十年，我也知足了。”金思羽一笑，握住了張天賜的手。
張天賜也一笑，握緊了金思羽的手。所謂滿目青山空念遠，不如惜取眼前人，素素以後和誰在一起，張天賜覺得自己看不到那一天，所以也不去想那麼多。
這次煉丹的材料，卻不是草藥，而是紙符和香灰。因爲現在煉的是鬼丹，不是人丹。
煉製鬼丹，需要的香灰極多，而且還需要新鮮的香灰。
金思羽等人帶來的材料中，最多的就是線香，整整一箱子。除了線香，還有擺香案需要的一些東西，還有硃砂，桃木枝等物。
張天賜先擺起香案，在香爐上點香。
三個海碗那麼大的香爐一字擺開，一把一把的線香點燃，湖邊頓時煙氣滾滾，失火了一樣。
張天賜又開始畫符，一道又一道，接連不停。
不多久，素素和張月蓮砍了竹子回來，就在湖邊用繩子綁紮，製作簡易的竹筏。
而張天賜也畫了好幾十道符咒，三個大香爐裏面，也盛滿了香灰。
一切就緒，張天賜開始煉丹。
他把香灰和硃砂粉混合起來，一點點地放進龍虎丹鼎裏面，然後，再把紙符點燃，一張張地丟進去，同時默唸密咒。
與此同時，鼎爐的爐膛裏，也用紙符和幹桃木枝作燃料，點起了火。
衆人不懂，都在一邊看着。
煉丹的程序很複雜，一直忙活到晚上，張天賜才煉出了一爐鬼丹，摶成黃豆大的顆粒，一共不足百顆。
“這小小的丹藥，可以對付鬼？”金思羽好奇地問道。
“這是龍虎山的逐鬼丹，遇見鬼氣就會炸開，並且附在鬼魂的氣場裏，驅之不散。鬼魂遇上這種逐鬼丹，身上就會帶有亮眼的黃色，不能隱身，無處躲藏。並且，鬼魂會有一種痛癢難當的感受。”
張天賜看着手裏的丹藥，笑道：“當然，這逐鬼丹剛剛煉出來，還沒有實驗，也不知道成不成。”
素素也很感興趣，說道：“可以實驗一下啊，表哥，你的收鬼幡裏，不是還有一個戲子鬼嗎？”
張天賜點點頭，抖開收鬼幡，把戲子鬼放了出來。
戲子鬼飄了出來，只有一道透明的鬼影，在黑夜裏，其實不容易發現。
這傢伙也不知道張天賜放自己出來幹什麼，轉了一圈，看着衆人問道：“各位，是不是長夜無聊，要我給大家唱一段？”
張天賜噗地一笑，說道：“今天不想聽戲，只想做個實驗。放你出來，是讓你做小白鼠的。唱戲的，站好了。”
說話間，張天賜的手指一彈，一顆逐鬼丹飛了出去。
大家都在看。
只見黑夜裏，那丹藥命中了戲子鬼的鬼影，卻並沒有從鬼影的身體裏穿出去，而是啵地一聲炸開了，騰起了一片黃霧。
“呀……這是什麼東西！？”戲子鬼在黃霧中大叫，並且亂竄亂跳，手舞足蹈，整個鬼影都披上了亮眼的黃色，清晰地暴露在黑暗中！
鬼丹煉製成功了，張天賜鬆了一口氣，面帶微笑地看着戲子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