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詭音獸的體內多了一件東西,一件令她感到萬分不解的東西。</p>
“戾霄的羽毛,爲什麼會這頭二階妖獸的肚子裏?它們發生了什麼不可言說的事情麼?應該不至於啊”</p>
戾霄雖養着一山的女奴,但當真不是一隻亂搞雌雄關係的鳥。前世她知道的受寵女奴,攏共也就那麼三五個吧,而且每一個都在事後翹了辮子,說她們是受寵都有點誇張。</p>
至於雄雄關係,就更加不可能了,據她瞭解,敢蹭上去佔他便宜的雄性生靈全都死掉了。</p>
拂衣神識一動,將那根帶着熟悉氣息的羽毛揪出來,拿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看。“這好像不是他身上的普通羽毛。”對於玄鳥一族,拂衣自認還算了解個六七分。</p>
玄鳥通體烏黑髮亮,黑中帶着幽幽的藍,化作鳥身時,雙翼可遮日月之光,可見其真身巨大威武。</p>
它們的本命天賦爲“幻戾長鳴”,以雙翅振動的頻率與從腹腔發出的鳴叫結合,能使被攻擊者陷入最可怕的幻境之中,是音攻中最爲可怕的一種。35xs</p>
當幻戾長鳴達到一定境界,被攻擊者連幻境都無法感知得到,神魂會在一瞬間湮滅,肉身會化作靈氣消散在世間。</p>
據記載,玄鳥一族修煉至上域巔峯時,幻戾長鳴甚至能讓一域陷入幻境,就連日月星辰與天道法則,都辨不出現實與幻境的區別。</p>
世間生靈更不必說,既不會死去,也不算活着,只會如同附帶的傀儡一般生活在玄鳥的控制中。到那時候,玄鳥便是法則。</p>
拂衣不知道上域有沒有玄鳥,也是不是他們到了高階是否如傳說那般厲害,這些問題在下域找不到答案。</p>
生活在下域的生靈無法得知上域的情況,一些奇聞玉簡倒是有記載,但奇聞類玉簡一向被當做修仙界話本來看,很少有人當真相信。</p>
拂衣知道的是,三千下域除了戾霄之外再無第二隻玄鳥。</p>
她還知道,玄鳥之翼上的羽毛,能夠用來煉製具有迷幻屬性的寶物。若融入陣盤,即可成就一副無限接近於死局的幻陣,若融入武器,便能使得每一道攻擊都帶有惑人心神之效。</p>
作爲下域唯一的玄鳥,戾霄翅膀上的羽毛可以說是很貴重了,隨便拔一根下來,三千域的元嬰修士都會搶得頭破血流。</a>
愛惜羽毛這個詞放在別人身上是自尊自重,放在戾霄身上,那可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p>
“戾霄前段時間進階元嬰,應該會蛻下一層三階超品的羽毛。”拂衣忽然覺得手上的羽毛沉甸甸的,似乎沒有人催動都開始讓她產生幻覺,因爲她看到了無數靈石在飄</p>
“這要是賣出去,立馬就能成爲煉氣期首富。”拂衣感覺握在手裏的不是仇人羽毛,是光明的未來啊!</p>
她不知道玄鳥翼羽究竟能拍到多少,但她很快想到一點,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這根羽毛其實連一顆下品靈石都換不到。</p>
因爲實力太低,若在外顯露寶物,等待她的不會是亮閃閃的極品靈石,而是元嬰期毫不留情的攻擊。</p>
最重要的是,她有一種遲早要和戾霄算總賬的覺悟,若是本命劍中有這根羽毛,十成十會受到戾霄本尊的影響。</p>
劍修一生只能有一柄本命劍,從鑄造的那一日起就與劍修成爲了一個整體,人在劍在,人隕劍亡。這等關乎性命與修途的事,絕不能留下任何隱患。</p>
拂衣將羽毛裝入儲物香囊,往角落裏塞了一塞,眼不見爲淨。“這詭音獸倒也有幾分本事,不知道它是怎麼得手的。上一世玲瓏鬧出的幺蛾子,會不會就和這事有關?”</p>
猜來猜去猜不明白,拂衣懶得再花心思。反正好處都佔了,還管那麼多過程作甚。</p>
“唔”鍾韻悶悶的呼痛聲從旁邊傳來,緊接着就是倒抽冷氣的聲音,“嘶,我這是被誰打了?拂衣,我的臉是不是腫了?”</p>
“哎呀,這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嗎?你趕緊取丹藥喫啊。”拂衣連忙轉移話題,老氣橫秋地道,“你這傻孩子救人也不長個心眼,我不是纔跟你說我差點被暗算麼?你還不防備點兒。”</p>
“我”鍾韻沒再追究是誰打了她,從儲物袋取出丹藥服下後忍不住嘆了口氣,“唉,喫一塹長一智,以後我不會缺心眼了。拂衣,多謝你,若是沒有你搭救,這回我可能真的會死。”</p>
拂衣襬擺手沒有在意,她願意救,就不會圖感激與回報,她不願意救,說再多給再多都不會改變她的想法。</p>
煉化完一粒一階小回丹,鼻青臉腫的鐘韻終於恢復如常,經脈肺腑的傷勢本就不重,在清涼柔和的藥力滋養下好了大半。</p>
一恢復精神,鍾韻就很憤怒。</p>
“我真是好傻好天真。常與我別苗頭的那位族姐,曾說我是養在室內的嬌弱靈花,在外面根本活不過築基。我當時還反駁外面哪有那麼險惡,是她將人想得惡,看誰都是壞人。”</p>
鍾韻說着說着就有些惆悵。</p>
“其實她說得對,我不曾離開過千湖域,以爲那裏天高地闊,有形形色色的修士,相當於修仙界的縮影。我卻忘了最關鍵的一點,鍾家是千湖域最大的家族,我能安全遊歷不是因爲人心本善,而是因爲我是鍾家人。”</p>
一旦離開千湖域,鍾家的名頭不再好用,真實的世界才逐漸呈現在眼前。</p>
拂衣當然知道鍾韻不是真的傻,只是出身太好,起點太高,被家族保護得太嚴密,心性略顯單純。</p>
若是思維本就簡單質樸,並且對實力要求不高的修士,倒是能夠隨遇而安,在家族的庇護下潛心修心。修心悟道者同樣能夠步入元嬰化神之境,獲取更悠長的壽元。</p>
可偏偏鍾韻不是那樣的修士,她有一顆不安分的心。</p>
這種不安分絕非貶義,而是一種對實力的嚮往,對自我的追求。不安分,能讓一個修士從幼蟲蛻變成靈蝶,不再囿於安全的繭殼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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