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終於看到跑在前方的女修,手持長劍不時向後揮舞幾下,招數什麼的已經不存在了,只有隨隨便便才能維持逃命的步伐。
被法修打成這樣的劍修,還真是不多見啊......
拂衣忍不住爲這位同道中人嘆了口氣,身爲劍修,不拼上一把求個突破哪會有長進,對方又不是高出一個大境界,而是低了整整兩個小境界的法修啊!
剛剛劍氣中蘊含的陰戾暴虐難道是假的嗎?拂衣恨不得衝上去拎着她的衣襟,把人丟回後方接着打。
“她好像看到我們的靈舟了,怎麼還鬼鬼祟祟朝我們這邊跑過來了?”丹玉嗷嗷叫着,稚嫩的童音中帶着興奮。“嘿,她爲什麼在用符籙?她不是劍修嗎?哎呀,她怎麼把符籙向我們丟過來......”
轟轟轟——
二階超品火屬性符籙剛一觸到靈舟屏障,就被陣法與結界的強大反噬力彈了回去,女修正要躍上樹梢隱匿,結果就被自己祭出的符籙餘威打了個正着,砰一聲砸在地上,好半天沒能爬起來。
“應該是想借符籙引戰。”拂衣分析着她的小心思,揮揮衣袖散去透過屏障的煙霧。“她的神識穿不透屏障,不知我們早就在關注他們,這艘靈舟從外表看來普通得像是二階法器,以符籙攻擊,說不定能把我們的注意力引到身後法修身上。”
丹玉撓了撓腦袋,搖搖頭表示不理解。“那又能怎麼樣呢?”
鍾韻終於有機會像看傻子一樣看向別人,於是用一種帶着憐愛的眼神看着丹玉道:“她是想讓我們出手,對付後面的法修。”
丹玉“啊”了一聲,眨巴着溼漉漉的鳳眼,做出一副小可憐模樣。“我們這麼無辜,她怎麼能害我們呢?嚶嚶嚶......”她的假哭聲還未落下,忽然伸出小胖手隔空對着女修狠狠一拍,霎時間,風起雲涌......
咔嚓咔嚓的樹枝斷裂聲,氣流捲成漩渦的呼嘯聲,還有地面被巨大壓力震出裂痕的脆響聲,頓時傳遍了整片山林。
拂衣:“......”
鍾韻:“......”
舉手投足都可讓風雲變化,這話放在怪力女童身上還真是貼切啊,兩人頓時對這位口中嚶嚶嚶,動作粗暴得驚人的師叔佩服得五體投地。
突如其來的插手讓後方追擊的法修有些呆愣,他站在原地觀察了片刻,見那名劍修重傷昏迷,又試探着向前走了一段。待走近後發現前方空地停駐着一艘靈舟,頓時進入備戰狀態警惕地看了過來。
“我們是不是要出去露個面?”丹玉雙手擡着下巴,小短腿在欄杆上踩得穩穩當當,完全沒有要下舟的意思。“我剛剛是想嚇唬嚇唬那名女修,結果沒收住,咳,要不你們下去幫師叔解釋一下吧。”
拂衣恨不得捂住額頭沉重嘆氣,她還以爲丹玉當真那麼兇殘,一聽說有人想利用她們就把人往死了揍,結果居然又是沒收住力氣......
“我去吧。”拂衣單手撐着圍欄一躍而下,跳出屏障後,就見那法修一臉沉重地後退了幾步,卻又沒有急着離去。“道友,剛剛這女修攻擊我宗靈舟,師門長輩順手給了個教訓,並非插手二位之事。”
對方聞言似是鬆了口氣,朝拂衣拱手一禮,轉身就朝半死不活的女修丟出一道靈力化刃,斷掉了對方最後一口氣。
“多謝前輩相助。”男修一臉嚴肅地朝靈舟道了謝,明明看不見拂衣之外的任何人,卻是一副認真到極點的樣子。
丹玉從屏障中露了顆頭,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不客氣不客氣,我們就是見義勇爲而已。”
厚臉皮的程度讓拂衣都有些自愧不如,正要轉身上舟,不再理會這名陌路修士,卻見身邊冷不丁多出一個人來,嚇得她差點反手就是一劍。
“白長老?”待看清身旁之人,拂衣趕緊散去手中半聚起的靈光劍,一臉不解地看着他邁步走向前方男修。這是要做什麼,總不會又要忽悠人家進宗吧?
拂衣這念頭剛剛浮現,就聽前方白真人語氣溫和地開了口。
“小友可是到灰星域來參加宗門大選?”見對方點頭,白真人笑得從容又欣慰。“我觀小友與我宗氣場相合,若不嫌棄,可願拜入我宗成爲精英弟子?”
拂衣差點原地摔倒,她和鍾韻果然不是什麼天選之女,而是白真人隨手撿到的弟子吧!不過這宗門到底爲什麼這樣缺人,在林子裏遇到一個也要撿回去,這種收徒方式真的能維持宗門運轉嗎?
青年法修顯然也是吃了一驚,滿臉疑惑地看向眼前這位元嬰真人,比他還要年輕的臉上有種老父親般的慈和神態,眼神真摯而澄澈,外表看上去倒不像壞人。
“前輩恕罪,晚輩已決定要去凌霄宗,實在不能答應。”青年自認腦子沒有問題,這種事一聽就有貓膩,他絕對不可能進這種古怪宗門修行。
白真人早有所料,頗有一種被拒絕習慣了的從容。“那小友拿着這枚令牌,若想法有變,只管注入一絲靈力,我等即可感應得到。”
拂衣:“......”同樣的套路,同樣的語句和神情,白真人究竟用這樣的方式套路了多少弟子?元嬰真人卑微如斯,這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青年愣了愣,沒想到這位元嬰真人如此謙和有禮,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拒絕令牌了。“多謝真人擡愛。”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想法是絕對不可能變的,他這輩子非凌霄宗不進,就是死都不會改變!
白真人沒有再多言,身形一閃消失在林中,順便還把拂衣給捎帶回靈舟之中。待她站穩時,靈舟已經緩緩升入高空,隱匿了行蹤,朝西邊不緊不慢地飛行。
“拂衣。”
消失的白真人忽然幽幽開了口,聲音迴盪在靈舟上,讓拂衣有種不妙的預感。
“弟子在。”
“你和鍾韻......提前做一個宗門任務吧。”
拂衣石化了約莫五息,最後還是認命地閉上雙眼,半是調侃半是確認地道:“是要去碰瓷那位青年法修,讓他隨我們一同進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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