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魔修是否因爲魔種聽令於戾霄,結果都已經註定,黑風域域主已是戾霄翅下一條忠誠狗腿,一旦她偏離安全路線,就隨時都有可能遇上截殺。
哪怕易容換息,莫名其妙的截殺還是會降臨到頭上,因爲魔修們已經不限於暗殺宗族四大閣修士,而是針對包括妖修在內的所有外來修士。
若選擇快速又危險的路線,她就只能扮作魔修上路。拂衣想了想,身形一震換了一副樣貌,盡數收斂起靈息與一身凌冽劍氣,憑着對魔氣的瞭解,動用匿跡分影術在身周凝聚出一股濃郁魔息。
“存善長老能否瞧出破綻?”
“能。”
拂衣:“......”打擊來得太快,一點緩衝都沒有。
“乍看確實是魔修氣息,但內裏蘊含的剛正純淨仍在,你要暫且擯棄本性,讓自己顯得更加陰厲蠻橫。若說靈息是陽,那魔息便是陰,若有陰屬性寶物可以輔助應當效果更佳。”
聽到存善的建議,拂衣一本正經地道:“不瞞長老,別說陰屬性寶物,就是寶物,我身上都一件沒有!”
存善:“......”早就聽說拂衣兩袖清風,除了一柄本命劍是無價之寶,幾乎是窮得叮噹響。原本以爲這是誇張後的傳言,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那你就在閣中挑選一件,順帶拿一些符寶防身。堂堂長老,連珍品攻擊符寶都沒有一枚,這也說不過去呀。”
“符寶就算了,我用不慣。陰屬性寶物平日也沒什麼用,我就借一陣,返回時就還。”
拂衣原就只是打着借一件的主意,她連自家宗門的便宜都不佔,哪裏會大老遠跑來佔存善的便宜。要知道長老手中的寶物都有定額,就連必須的交際往來贈禮,都得一層層向總閣上報纔行。
明素玉以前拿上好丹藥與靈酒給她,都是私人之物,與閣中無關。但凡要爲她討更多獎勵,都得與總閣說過纔行。
不論存善打着自掏腰包的主意,還是打算向總閣申請,拂衣都不願意讓她勞神傷財。
存善見她十分堅決,勸了幾句便罷休了。“好,你覺得如何方便就如何,只要記住無需客氣就好。”
“借一件就成,勞煩長老帶我去挑選,順便幫我看看用上寶物有無破綻。”
存善點點頭,起身引她走向會客室外,繞過一座小花園來到塔樓最偏僻的一間屋子,用令牌關閉了屏障後推開門,顯露出一座紅光閃爍的傳送陣。
“這是通往祕庫的陣法,紅光閃爍時入內,神魂俱滅。唯有令牌關閉......”存善一邊說着一邊飛速向令牌打入符文,一道道靈光從令牌中鑽出,沒入陣法紅光中,不到一會兒就變了綠色。“這時候才能安全進入。”
啓動傳送陣的又是另一道令牌,說是令牌,其實就是存善頭上簪的一朵簡單樸素的靈花簪。從外表看平平無奇,壓根不會聯想到開啓傳送陣上面去。
“這裏的陣法與管理方式確實比別處嚴格些。”拂衣行出傳送陣,來到一處明亮的石室中,根本辨不出這裏究竟位於何方。有可能就在城邦地底,也有可能在萬里之外。
拂衣沒有追問是哪一閣的哪一位修士,四大閣偶有叛逆,卻也跌跌撞撞走了過來。只要如今無事,又何須去計較從前哪一閣出過背叛者。就像是蘇盈盈、厲風與雲鶴真人,此時早就無人再提及他們的過錯了。
在諸多存放着寶物的陣法中穿梭到底,來到了存放陰屬性四階寶物的地方,拂衣看了看,大多還是用來煉器的材料。
能夠佩戴在身上還不引人懷疑的,只有一枚黑中帶綠的精緻靈花佩,和一條不知用什麼材料煉製的髮帶。靈花佩是防禦靈器,普普通通的四階中品,髮帶只是四階下品,能夠低效防禦與輔助攻擊。
二者品階都不高,正合拂衣的心意,黑風域包含在三千域內,大環境同樣不會好到哪裏去。除了截殺外道修士,魔修之間肯定免不了互相打劫。
她既然決定低調行走,就得連帶身上物件一同低調,總不好戴着陣法中那枚水光燦燦的四階超品寶珠戒指招搖過市。
存善替她取出靈花佩與髮帶,繫好後,拂衣立刻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陰屬性氣息環繞在身周,這此刻再動用祕術易容換息,就見存善面上露出驚豔的神色。
“以我看來,毫無破綻。”
拂衣聽了這話就放了心,廣聞閣能放心存善鎮守鎮魔域三百五十年之久,她的實力已是不言而喻。連她都覺察不出僞造魔息的異常,等閒元嬰圓滿魔修更不可能察覺。
“對了,還有一件東西,或許能派得上用場。”
存善說着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黑色方形令牌,通體烏紅,上面寫有“無垢閣”三字。
“無垢閣是一方小型域內的店鋪,早些年資源被黑風域家族侵佔,店內修士大半死在鬥法中,另一小半在逃亡途中隕落。唯有三名金丹小輩悄悄離開魔修領域,去到降魔域投誠,自廢魔功,以信息交換了離開的機會。”
無垢閣的令牌就是三個小輩交出來的,由於他們三人境界不高,家族修士根本沒注意到他們的離去,更不會想到令牌會落到廣聞閣手上。
“若當真引起誰懷疑,取出令牌稱是無垢閣逃出來的倖存者,也比暴露出道修身份安全一些。”
“多謝存善長老。”
拂衣收好令牌後,與她一道離開了祕庫,回到塔樓時已是深夜,星月全無,灰霧朦朧,存善見狀便勸她留一晚再走。
“此等天象不利行走,雖有些玄玄叨叨,但前往魔修地盤,還是先圖個吉利爲好。”
拂衣看到她的神情越來越嚴肅,便知修魔域的情況當真是不妙到了極點,接下來的路,萬萬不能掉以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