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弘晉追着常庭治到了後面的幾間大殿,就沒了他的蹤影,不得不停了下來。

    常溪和常月在後頭跑得氣喘吁吁地趕了上來,常溪喘着氣,半晌才緩過來問:“怎麼樣,人跑哪了?”

    梁弘晉向周圍的環境看了看,這裏是護國寺的萬福閣,是寺裏最高大宏偉的一座殿堂,主樓有三層,設東西配殿,殿前與月臺相連,殿後是一座假山,上香的人比大殿的得少多。

    “這裏是護國寺的後殿,我猜他是藏起來了,這裏樹木多,極容易藏身,我看我們還是分開找找,一開兒回到這裏集合。”

    常月這時的心跳得飛快,聽了這話,顧不上心裏生氣了,只求能夠快點找到常庭治,不然真要出了什麼事,別說二伯母了,她自己也不原諒自己。

    這臭小子,盡會惹事!

    “那我走這邊。”她急急地說完這一句便是往東配殿的方向走去。

    “那我找這邊。”常溪說着便往西配殿的方向走。

    梁弘晉看了一眼那方向,西配殿的旁邊是一片竹林,竹林環環繞繞的很是濃郁,他伸出手,看着常溪,“你小心點,別進竹林,若是配殿找不到人就趕緊回到這裏。”

    常溪看着他,他眼裏透出明顯的關心與擔憂。

    她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

    梁弘晉這才放了手,看着她走去了,這才走進主樓去。

    常溪走進西配殿,西配殿里正中供的是一尊小型的佛像,她先是跪在蒲團上拜了拜佛祖,然後才進裏面。

    左右兩面是繡的各種佛像圖,後面是空的,但有一個出口。

    常溪沒有多想,從出口出來,往左側走去,那是一片蔥鬱的竹林,倒是藏人的好地方,常庭治好玩,會不會躲在這兒引人去找他?

    “庭治,庭治,”常溪走進竹林去找,一邊叫他:“你在這兒嗎?”

    “庭治,我是三姐,你聽到回覆我好嗎?”

    忽然一個身影從竹林裏一閃,常溪以爲是常庭治聽見了要跑,連忙追過去。

    “庭治,你別跑,我是三姐!”

    “誰是三姐?”忽然一個身影從竹林裏竄出來抱着她,“誰是三姐?哈哈,你是三姐,我是三哥!”

    “啊!”

    常溪被抱得緊緊的,嚇得大喊了一聲,死死地從這個陌生人的懷裏掙扎。

    “你放開我!放開我!”她驚慌地叫着,萬沒有想到那個身影竟是個男人。

    “哈哈,你叫是沒有用的,這裏是竹林的深處,林中幽深,我看誰能來救你?”那男子說着還在常溪的身上深嗅了一下,“好香!真香!”

    常溪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急智中忽然想起了前世學的防身,忙提起腳以腳後跟跺其腳面,再以手肘擊他的肋骨。

    那男子萬沒有想到還有這一招,喫痛不已,大叫了一聲連忙鬆手,常溪趁着他鬆手的時機忙跳了開去。

    轉身一看,那男子臉色蒼白,顯然是剛纔的防身術擊痛的,長得人模人樣,但看他身體虛浮,顯然是出入煙柳之地的常客。

    “你個臭娘們!你敢還手!看我怎麼治你!”那男子惱羞成怒,被痛楚激紅的眼圓瞪着甚是嚇人。

    常溪連忙向後就跑,她雖然會些防身術,但這身體力量太嬌弱,即便這個男子沒什麼戰鬥力,可她不能冒這個險,現在唯有跑出去、跑到人多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

    但常溪萬沒有想到,這個竹林的盡頭竟然是一堵牆。

    這該怎麼辦?

    常溪回頭看了一眼,沒有餘地做選擇,她連忙鑽進了側邊竹林繁密的一頭。

    男子在後頭也跟着進了來,常溪聽着他的聲音叫囂着,只覺得心跳得飛快,那些竹子響起了很大的一片聲音,但這裏竹深,根本無懼他人聽到。

    “你逃不掉了,我告訴你,前面還是堵牆壁,你休想逃走!”

    常溪沒有被他的話嚇到,但竹林裏的障礙實在太多,她確實也跑不快。

    到了,常溪看見了出口,就在百米外,那個破舊的漆了紅漆的木門是通往後山的!

    男子確實是騙她,她不由得鬆了口氣。

    “啊!“常溪的腳跟被身側的竹子拌了一下,向前摔了一跤。

    一陣痛楚從腳跟傳來,常溪卻顧不得了,她根本不敢回頭看男子一眼,爬起來向前強撐着。

    男子越離越近,到後頭已經不追了,顯然已經知道她跑不了多遠了。

    ”你跑呀,你跑呀,我叫你跑!“

    ”我看你能跑到哪裏……“男子的聲音忽然嘎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

    這嘎然而止中帶着一絲驚慌或者是懼怕,常溪連忙回頭看去,一個身穿絳紅色錦衣的男子像是天神一般從天而降拯救了他。

    是他,那個她曾經在常府門前兩度遇見,那個她在閣樓上曾經看見他獨自飲酒的男子。

    ”林適,你敢動我一下,我爹跟你沒完!“男子驚恐地叫着,但因爲被掐住了喉嚨說出的話並沒有任何力量。

    ”我不動你,“林適神色清冷,”但你若是今後再叫我看見,我就將你廢了,聽明白沒有?“

    男子一聽這話神色鬆了下來,眼裏卻是惡狠狠的,他笑了起來,”林適,你他娘就是個……啊……“

    他的下巴被林適重重一捏,頓時痛得直在地上打滾。

    ”你嘴巴太臭,回去洗洗。“林適神色像是上了一層冷霜。

    男子痛得無法出聲,他的下巴被他卸了,只有紅着眼死命地瞪着他。

    林適沒再理會,轉而看向常溪。

    常溪對上他的視線,臉色也是一片蒼白。

    兩相對視,只有一瞬,卻又像是恆久。

    他向她走過來。

    ”你還能走嗎?“他問,很冷靜的神情。

    常溪低頭揉了揉腳,剛纔拌倒時沒有在意,如今才覺得痛楚是刺痛的,衣裳被竹子劃破了大半,腳跟也該是淤腫了起來。

    但她擡頭對他微微一笑,”我沒什麼事,還能走。“

    林適的眼神在她被劃破的衣裳處頓了頓,沉吟了一下,方纔說道:”你跟我來。“

    他往後山的出口走去,但步伐緩慢。

    常溪看着他,遲疑着。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她,說:”我在後山有處小院,裏面有替換的衣裳,你可以先穿着。“

    常溪微微一怔,這才知道他原來是這個意思,她想了想,穿着這身衣裳出去,必會引起流言,她才經歷了退婚的事情,實在不宜再給世人談資的資料。

    因此撐着站了起來,跟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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