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怎麼捨得去中傷他們
楊慶元撩袍跪下，“學生楊慶元叩見皇上萬歲，皇后娘娘千歲！”
“平身！”
站起來，楊慶元恭恭敬敬的給大理寺卿行禮，“學生見過大人！”
“免禮！”
沒想到傳說中的青梅竹馬長這樣，論樣貌論家世，都沒辦法比。大理寺卿覺得這個還有什麼說的，事實勝於雄辯。
那個眼瘸的會棄了風華絕代的安世子，和這樣一個人藕斷絲連？
大理寺卿不得不繼續問下去，“楊慶元，你可認得這位女子？”
楊慶元看了眼歡喜，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回大人的話，認得，我們是一個村子一起長大的。”
“好。”大理寺卿問楊慶元，“京中關於你的流言可曾聽說過？”
“學生有所耳聞。”
“哦~”大理寺卿語氣上揚，“那你聽了之後，有何感想？”
楊慶元簡單意駭的道，“無稽之談！”
“爲何如此說？”大理寺卿明知故問。
“鄉下同一個村就是青梅竹馬的戀人，那每個村少男少女有多少？”楊慶元譏笑道，“沐家歡喜是響水村模樣長得最好的，學生是響水村唯一一個在縣學讀書的。村裏人愛開玩笑，覺得我們湊一塊兒挺好。
緣分的事情哪裏是別人說挺好，就能好的。學生只想好好讀書出人頭地，不求找個大家小姐，不求美麗佳人。自願未來的妻子與學生有共同話語，而不是整日裏圍着鍋臺轉、目不識丁的鄉下丫頭。”
花逸安不高興了，黑醜怪出來嚇人，還瞧不上自家媳婦兒，“圍着鍋臺轉怎麼了？爺就喜歡圍着鍋臺轉的歡喜，特別迷人。”
花子旭捂眼，不要臉的兒子隨時隨地秀恩愛。
楚皇后在心裏冷哼，娶個農家女得意啥。
沒想到一向眼高於頂的安世子，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子。也有夫人羨慕的，沒有身份地位，也不是美豔無雙的農家女，能得到安世子百般呵護，何等的幸福。
秦大人和秦老夫人笑呵呵的看着花逸安和歡喜，爲小夫妻感到高興。
大理寺卿看了看花逸安，咳嗽了一聲，繼續問楊慶元，“既然你說你們之間沒什麼，那爲何響水村的村民都搬進的新房居住，只有你的老母親還在老宅子裏住？這難道不是有人針對你嗎？”
“大人有所不知，學生家那個老宅子，是塊風水寶地。”楊慶元不慌不忙的道，“在學生中進士前，幾十年前，那裏也曾經出過一位進士。村裏的木匠陳懂得風水，蓋房前在村裏看過了。響水村之所以能越來越好，就是因爲學生家的那個宅院風水好。不能輕易動它，動了怕破壞風水。所以，學生家的房子沒有拆掉，村裏的村民一起出錢，幫着換成了瓦房頂，院牆和牆體也重新修葺加固。”
說道這裏，楊慶元感激的道，“學生很感謝響水村的村民，因爲有他們的善心，幫着照顧母親，學生才能安心在外面求學。又幫助修葺房屋，幫着收莊稼。學生的母親，如今在村學堂打掃衛生，過得很充實很滿足。
所以，學生希望大家善待他們，不要用言語對他們造成傷害。沐大夫開醫學堂，裏面大部分的學生現在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沐大夫墊付的，村學堂裏面的孩子，只要是她和安公子作坊的工人，都不用交學費和生活費。”
一段慷慨陳詞，人性得到了昇華。
“窮人家的孩子能喫飽飯已經很難得，讀書識字更是奢望。”收到這裏，可能觸及到楊慶元的傷痛，已經熱淚盈眶，“要是學生當初能遇到這樣的好機會，母親也不會爲了學生的學費和生活費，勞心勞力，纔不過四十歲已經像一個年邁的老嫗。”
在場的也有從布衣一步步走到現在的，聽了楊慶元的話，感同身受，嘆了口氣，感嘆窮人家的孩子讀書不易。
鳳榮軒也被觸動了，這人還有點自知之明和可取之處。對楊慶元道，“楊進士退下吧，去看看你的老母親去。”
“學生告退！”躬身退出去，跟着小太監去看楊婆子。剛纔一鼓作氣，頂着那股勁一股腦說完了。這會兒回過來，楊慶元拳頭捏緊，同手同腳，甚至有點不會走路了。
秦太傅站了起來，行禮，“皇上，老臣的夫人就在醫學堂任女先生，關於那邊的情況和沐大夫的爲人，她最清楚。老臣請皇上同意，讓她說一說。”
鳳榮軒點頭，“朕準了~”
秦老夫人走了出來，向皇上和皇后行了禮，“老婦人在響水村待了三個來月，是真的喜歡上了那裏。住得舒服，不光是因爲環境好，還因爲那裏的村民樸實、善良和團結。歡喜每日學堂、醫館和製藥作坊連軸轉，她晚上一定會抽出時間和家人坐在一起用晚膳。只要是她下廚，我們這些老傢伙肯定會去沐家，蹭喫蹭喝。
她對學生們無微不至的關懷，晚上一定回去學生宿舍看一看，早上和學生們一起跑步鍛鍊身體。人人厭棄的小乞丐，是她的學生也是她的家人。
學生不是周邊村落的，就是小乞丐，沒有錢叫學費。歡喜讓他們先學，晚上和放假的時候可以做些手頭活兒抵學費。可是對比要給學生們的，這些都是九牛一毛。醫學堂的學生要學四年，第三年開始實踐後纔有錢掙，這些都是一點點銀錢。等到學生們出了師，三年內還清學費和生活費。這樣算算，歡喜要給學生們支付五年的銀子。
醫學堂兩三百名學生，將來還會更多。試問這些，在座的哪一位能夠辦到？
安世子爲什麼要開作坊，就是爲了填補這個無底洞。把幾百個上千個孩子培育成才，不是一句話就能成的，需要實實在在的銀兩和付出。
老婦人看到的，就是他們小夫妻恩恩愛愛，和家裏人在努力，帶着響水村裏所有的人一起努力。這樣的人，你們怎麼捨得去中傷他們！”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秦老夫人氣得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