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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0章 何苦女人爲難女人

        翌日一早,衙役們打開牢門,把已經疼虛脫、只剩幾口氣的孫香香拖了出來。關進了牛車上的囚車裏,出了大理寺。

        “來,都來看一看啊~”衙役敲響手裏的鑼,拿着牛車往菜市走,讓百姓都過來看,“都過來看一看瞧一瞧,這就昨日惡意傳流言的長舌婦。這就是長舌婦的下場,拔了舌頭,捱了板子。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亂嚼舌根,毀人名節。”

        “這就是那個混蛋~”

        “長舌婦~”

        “不要臉~”

        “醜八怪,打死她~”

        一人拿起了手裏的爛菜葉子砸過去,跟着就有人撿起地上的爛菜和石頭子往孫香香身上砸。像雨點般又髒又臭的東西砸在孫香香身上,她已經疼得麻木了,不躲不閃,身上頭上都是爛菜葉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一路經過兩個菜市場,孫香香身上的衣裳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囚車裏堆滿了爛菜葉子和石頭子,甚至還有豬屎和雞屎。

        到了西城永安門,衙役把人從囚車裏架出來,扔到了城門外的三岔路口。

        衙役看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孫香香,把包袱扔在她身上,“趕緊走吧,以後不許進京城,不許去豐源縣地界。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那長舌婦。做長舌婦就罷了,非要去惹宸王府和安世子,那是你能惹得起的嗎?”

        呸了一聲,兩個衙役轉身走了。

        趴在地上的孫香香別的沒聽到,就聽到了宸王府和安世子。她奮力想要站起來,手撐着地,手指傳來鑽心的痛。

        不能死,花逸安和沐歡喜都還沒死,我怎麼可以死。不能死,我要報仇,報仇雪恨。

        掙扎着站起來,孫香香雙手抱着只剩下兩套衣裳的包袱,往西邊的路走。回那個小院子去,娘和哥哥還在那裏。他們有銀子,可以治好自己的傷,才能活下去。

        一路蹣跚的往前走,這條路變得很漫長又喫力。

        城牆上,歡喜和花逸安並排站着,看向東倒西歪的孫香香。

        “其實算起來我跟孫香香並沒有仇恨,不知爲何,她總是要陷我於死地。”歡喜皺着眉頭,“難道就爲了喜歡你,纔要想方設法弄死我和毛毛嗎?”

        女人生活不易,又何苦女人爲難女人。

        “哼~”花逸安冷哼,“有的人,總想着不勞而獲,攀上高枝飛上枝頭變鳳凰。孫香香就是這樣的人,你以爲她是真心喜歡爺的?她喜歡的是榮華富貴。”

        不明白孫香香處心積慮的害自己,就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歡喜看着花逸安,“榮華富貴再加上你這張俊美的臉,吸引力太大了。嫁給你,能改變命運,確實是一道捷徑。”

        “爺的錯,沒有防範於未然。”

        歡喜搖頭,“不,你沒有錯。錯的是她們,人性的貪婪、自私、妒嫉、好逸惡勞、虛榮等等,把她們推向了深淵。”

        歡喜望着孫香香的背影,“她倒是堅強,傷得這麼重還能站起來走路。以往,她要是把這股子堅韌和勇往直前用在正途上,她的人生絕對不是這樣,肯定會過得很精彩,而不是悲慘。”

        “你呀,還爲她感嘆什麼。人心險惡,對這樣的人不能善良。我們所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愛的人不受傷害。”花逸安拉着歡喜的手,“走吧,回去。”

        歡喜點點頭,“我知道,我一點不可憐她,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她咎由自取。”

        花逸安拉着歡喜的手下了城牆,敢欺負爺心愛之人,就要付出代價。這些遠遠不夠,爺會一個一個好好收拾的。

        再說孫香香,一路走一路歇氣,一刻鐘的路程她走了半個時辰纔到。來到小院子門口,大門緊鎖,還是那把生鏽的鐵鎖。

        已經體力透支的孫香香半坐在門檻上,靠着門板歪着頭從門縫往裏看。裏面一片荒蕪,滿院子的雜草能把人淹沒了。時值深秋,裏面的雜草枯黃一片。

        看到這情景,孫香香心裏涼了半截,娘和哥哥沒有回這裏,他們拿着銀票跑了,那自己該怎麼辦?我還不能死啊!

        喘了口氣,孫香香撕了衣裳把手包起來,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砸鎖。

        鐵鎖被砸了幾次,已經鏽毀了,砸了兩下,掉在了地上。

        堂屋的門虛掩着,孫香香推門進去,在旁邊的臥室裏找到了兩牀被褥。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只想睡覺。

        頭好暈,孫香香趴在被褥上,半夢半昏迷。

        夢裏,孫香香還是清雅公主的女兒,美食華服、有丫頭伺候,出門有馬車。那些高高在上的小姐們,圍着自己阿諛奉承,笑語晏晏。

        一羣小姐們在河邊草地上放風箏,突然一個乾瘦的老頭從水裏爬了出來,嚇得小姐們四處逃散。

        孫香香一看,這不是沐年華嗎?

        沐年華爬的飛快,一下抓住了孫香香的腳脖子,“我好餓啊,我好渴啊~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把我活活餓死,活活渴死了。好餓,好渴,我要喫你的肉,喝你的血~”

        “你放開,誰害死了你,還不是你自己不中用,你個殘廢~”

        孫香香掙脫了沐年華的鉗制,跑得飛快。

        她跑得快,沐年華也爬得快,很快就要追上來了,嘴裏叫着嚷着,“我要喫的肉,喝你的血~”

        孫香香嚇得腿軟,一轉頭,對面拖着血肉模糊雙腿的孫志成也往自己這邊爬過來了,邊爬邊嗚嗚嗚的叫。

        想起來了,自己把孫志成毒啞了,毒藥放在酒裏,和他的筷子上。

        再一轉頭,那邊桑會枝只有半個腦子,黃色的腦漿流了一臉一脖子。瘸着腿,往這邊來了,“我死的好慘啊~還我命來~”

        “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孫香香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跑不動了,“走開,走開~”

        “是你的主意,是你要害死沐毛毛的,是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桑會枝撲上來,抓住了孫香香。

        孫志成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把鐵鉗,沐年華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剪刀,對着孫香香的舌頭,咔嚓剪了下去。

        “啊~”孫香香驚嚇中醒來,四周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原來是自己做了個噩夢,一陣冷風吹進來,陰森森的。孫香香打了個寒顫,脊背發涼。

        天太黑了,什麼都看不到。昏昏沉沉,孫香香又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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