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花逸安手心裏的狼牙，再看看兒子脖子上的狼牙，“狼的尖牙都長得差不多，一樣也沒什麼稀奇。”
“不對。”毛毛不同意，從喬美杏的懷裏下來，來到歡喜面前，“孃親，給你看看這顆狼牙的奇特之處。”
又轉過頭問喬美杏，“外婆，您知道這顆狼牙的奇特之處嗎？”
以前不知道哭過多少次，這兩天看到京城的繁華，喬美杏已經做出了決定。現在面對再多的意外，喬美杏都已經能夠接受了。
“奇特之處？”喬美杏疑惑的道，“外婆沒見過其他狼牙，難道是比別的狼牙要大？”
毛毛搖頭，“不是。”
打開狼牙，毛毛從裏面拿出紙條，“是這顆狼牙裏面已經被鑽空了，塞進了一個紙條。”
沐大昌不可思議的看着毛毛手裏的狼牙和紙條，“大孫子，你在變戲法嗎？”
“不是變戲法。”毛毛把狼牙和紙條拿給沐大昌看，“大外公你看，這裏有個機關，一扣就開了。”
“真的呢。”沐大昌弄了兩下，會了，“比咱們作坊的工匠厲害。”
那是當然，這可是工部的能工巧匠做的。
沐大昌笑着說道，“二弟妹不知道也對，這個狼牙是撿來的。”
“好像是歡喜還很小的時候。”沐大昌努力回憶，“我記得歡喜還抱在懷裏呢，身體不好，總是生病。對吧，孩兒他娘。”
這顆狼牙當年錢菊英也是知道的，“是的，那時候歡喜還很小，又病了，二弟妹帶着她去永州縣的姑婆家，之後就有了這顆狼牙。”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沐大昌把狼牙和紙條還給毛毛，皺着眉頭，“也不知道二弟妹去了那麼幾天是不是沒給歡喜餵奶，回來的是後小了一圈，不過模樣變得好看了。白白嫩嫩的，比去的時候好看。”
聽了沐大昌的話，所有的人齊齊看向他。
被這麼多人看着，沐大昌覺得大家肯定跟他的想法一樣，“你們也跟我一樣，覺得很奇怪吧？哎，我想了這麼多年也沒想明白。孩兒他娘還說沒有變，不讓我跟村裏人說，還不讓我把歡喜抱出去玩。我心裏奇怪了二十年，特別難受。”
呼出一口氣，沐大昌覺得說出來後，心裏舒服多了。
難怪在村裏待了幾個月一點沒問出來，原來村裏人不知道。人都見過，哪裏知道有變化。秦老夫人看向坐在身邊、臉色發白的喬美杏，“其實，我去響水村教書，想幫幫歡喜外，還想打聽一下我小孫女兒的事情。一年前，在看到毛毛和歡喜的那一刻，我覺得老天待我不薄。不論她們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在我們要放棄的時候，又給了我們一絲希望。”
喬美杏低垂着頭，沒說話。
屋內又陷入了沉默，秦太傅讓管家帶着所有下人出去了，孩子們也讓奶嬤嬤帶了下去。
錢菊英拉着喬美杏，安慰她，給她勇
氣。到這個時候，任誰都難過，更何況當年發生的事情，錢菊英只是聽了他們的講述，現在都膽寒。
花逸安打開自己的狼牙，“這裏面是小魚兒的生辰八字。”
事情到這裏，已經真相大白了。秦太傅眼眶紅彤彤的，站起來給喬美杏行禮，“沐夫人，多謝你當年救了我們家小魚兒，老夫給你行禮。”
秦老夫人顫巍巍的站起來，淚眼婆娑的道，“你放心，歡喜還是你的女兒，她永遠都是你的女兒。如果沒有你，就沒有如今的歡喜，我們秦府只是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不是要跟你搶歡喜。”
老夫妻要跪下給喬美杏磕頭，喬美杏才擡起頭和錢菊英扶起兩人。喬美杏紅着眼眶，淚水滾落，看着走過來的歡喜，哽咽的道，“歡喜，你確實不是孃的親生女兒，你是我撿回來的。”
“嗚嗚嗚~”
喬美杏忍不住哭出聲，歡喜上前攙扶着她，“娘，您別哭，不管我是不是您親生的，您都是爲親孃。”
“當年，當年我原本是不想救你的，嗚嗚嗚~”喬美杏的情緒已經崩潰了，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都是你啊，都是你害了我的女兒，我的小歡喜，她沒了~嗚嗚嗚~”
感覺心被用力的撞擊了一下，好痛。歡喜跪在喬美杏的面前，淚眼朦朧，“娘，娘，您說什麼？”
“知道沐年華爲什麼這麼恨你，從小不待見你嗎？”喬美杏擡起頭，滿臉都是淚，看着歡喜，“因爲是你害死了我們的女兒，她還那麼小，死的那麼慘。都是因爲你，因爲你呀？”
嫌棄當年的事情，喬美杏越來越激動，一把推開歡喜，“都是因爲你，你害死了我們的女兒，你害死了我的小歡喜。”
歡喜沒注意，被喬美杏一把推倒，跌坐在地上。
毛毛飛快的跑過去，“娘~”
“歡喜。”花逸安從來沒有這麼快過，即刻到了歡喜的身旁，扶起她，心疼的道，“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歡喜搖頭，看着內疚的喬美杏，展顏一笑，“娘，地上有地毯，不疼。”
比起您的喪女之痛，這點痛不算什麼。
歡喜站起來，走到喬美杏的面前，拉着喬美杏的手，攥在手心，“娘，我也是孩子的母親，養兒方知父母恩，我能體會您的心情。我的毛毛誰都不能傷害他，誰要是傷害他我會跟他拼命，他就是我的命啊。
小歡喜也是您的命，我的出現讓您失去了她，您殺了我都不爲過，可是您沒有。您養了我二十年，愛護和疼愛了一個有仇的孩子，您是個了不起的母親。”
“不，我不是個好母親，我是一個失職沒有保護好自己孩子的母親。”喬美杏滿臉淚痕，使勁搖頭後捂着臉哭泣，“我對不起小歡喜，對不起我的女兒，我應該去死的。”
“娘，您不能死，我不要你死。”二妞撲進喬美杏的懷裏，摟住她，“你還有我呀，我也是您的女兒啊，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