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距離感

    歡喜給藍玉蝶抹上藥膏,“晚上再用淘米水沖洗一下,喫兩顆消炎的藥丸,三天後應該就結疤。”

    “其實沒什麼,過兩天它自己就能好。”藍玉蝶看着正上藥的手,“倒是把歡喜忙壞了,逸兒你也跟着擔心。”

    “您身體不好,一點小傷也不能大意。”歡喜扔了棉花棒,“苗疆本來潮溼,就怕傷口有炎症。不及時治療,怕後面嚴重了更受罪。”

    坐在一旁的鳳天逸也說道,“娘,您就聽歡喜的。她忙一點也沒什麼,爲了您忙也是應該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歡喜可是我兒媳婦兒,我得心疼她。”藍玉蝶內疚的道,“我纔來就給你們添麻煩,真是過意不去。”

    “娘,您可別這麼說,都是兒子沒做好。”

    這母子倆互相都覺得愧對對方,歡喜打了圓場,“娘和逸安都別內疚了,咱們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歡喜說的對,以後會越來越好。”鳳天逸站起來,“兒子去做事了,早點結束,我們早點離開這裏回京城。”

    藍玉蝶也跟着站起來,“你有大事要忙,不用特意陪我,我有歡喜陪着就行。”

    鳳天逸行禮出去,歡喜又把斗篷拿出來縫,“娘,晚上給您燉雞湯,怎麼樣?”

    “什麼都行,你做的飯菜味道好,湯也鮮美,我很喜歡。”藍玉蝶看着歡喜飛針走線,說道,“聽逸兒說了你們的事情,知道了你們的清水鎮,我很是嚮往。這世間竟然還有那樣的地方,你跟我說說哪裏的新鮮事情吧?”

    “清水鎮啊?”說起那個自己和逸安建設的地方,歡喜嘴角情不自禁的翹起,“那裏有我們的學堂、醫館和作坊,醫學堂裏大部分都是窮人家的女兒。娘您是知道的,這個世界對女子約束太多,女子想找一條出路,把全部的希望放在嫁一個好夫君。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給女子們多一些選擇,更想把醫術傳下去,就開了醫館。這是我的初心,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都不忘初心,一直開辦下去。”

    “是啊,這個世界對女子太不公平了。”藍玉蝶深有感觸,要不是男女的不平等,南國不會被幾個國家瓜分,讓自己成了亡國奴。對歡喜的做法也大加讚賞,“你做的很對,做的很好。沒想到你從小過的那麼苦,還能有這樣一片善心,真是難得,很偉大。”

    被誇的不好意思,歡喜說道,“其實我沒有那麼偉大,也沒有什麼野心。我們響水村的人都很質樸,只不過大家都窮,誰也幫不上誰。常言說窮山惡水惡人,在窮得都喫不上飯的時候,家裏的孩子要養的情況下,誰不自私呢?”

    藍玉蝶點頭,“你說的對。”

    歡喜又接着說道,“而且,在這個世界上你有本事掙銀子,不一定能守得住它,說不定還會成爲害命的東西。所以,當年我帶着村裏的人一起抓魚買,就是爲了守住那些魚。一家守不住,一村子的人肯定能守住。”

    說起和鳳天逸的奮鬥史,一天一夜都說不盡。歡喜挑了些說了,“我真的沒想到逸安還是個經商和管理方面的人才,作坊在他的管理,運作得很好。我什麼都不管,只要管每個月收銀子就行。”

    藍玉蝶笑,“你管住逸兒和銀

    子就成,你看哪個老闆下去幹活?都是交給管事,讓管事的去安排。”

    “娘,逸安不用管,他自覺。”自從和他在一起,萬事以自己和毛毛爲先,歡喜很幸福。有對自己這麼好的夫君,夫復何求。

    收了針,斗篷就縫好了。歡喜把斗篷抖了抖,“娘,您試試,這樣白天就不怕太陽了。”

    “試試。”藍玉蝶披上斗篷,把帽子也戴上,“嗯,不錯,這個鴨舌帽檐兒做得最好。”

    鴨舌帽在這個世界還沒有,她怎麼會說這個?歡喜心裏升起一絲疑惑,面上笑着道,“您覺得好就好,不過出去有個帽檐能遮擋更多的太陽光。”

    藍玉蝶很滿意,把脫了下來摺疊好,手裏撫摸着帽檐,“就覺得這個帽檐兒像鴨子嘴,歡喜你看像嗎?”

    原來她是看着像,才這麼說的。歡喜看過去,“嗯,確實挺像的。”

    藍玉蝶收好斗篷,又坐下,“你和逸兒作坊裏做出來的東西都特別新奇,是你想出來的,還是逸兒想出來的?”

    “我跟他一起想的。我有時候做了個奇怪的夢,第二天起牀沒忘記,無意中和他談起這個夢,他就會去想辦法把夢中的東西做出來。”歡喜覺得鳳天逸是自己見過最聰明的人,只要他想做的事,剋夫種種困難也要把它弄出來,“逸安能接受新事物,還願意去做。在做事方面,他是個執着的人。”

    “你夫妻倆倒是配合默契,一個想一個做。”藍玉蝶倒了一杯茶給歡喜,“今天給我做斗篷又給我熬藥,辛苦了。娘給你倒杯茶,感謝你。”

    “謝謝娘。”歡喜接了茶杯,喝下去。心中卻感嘆,和婆婆相處可真累。婆婆人挺好就是太客氣,這樣就是生疏,拉遠了距離。這種相處方式歡喜不習慣,相處得小心翼翼的。

    放下茶杯,歡喜站起來,“娘您休息會兒,我去廚房先把雞湯熬上。”

    走出來後,歡喜舒出一口氣,剛纔太壓抑了。

    晚上,兩人鬧騰了兩次,歡喜窩在鳳天逸的懷裏,“逸安,孃親跟我們太客氣了,我一向隨意慣了,有些不習慣。”

    “爲難你了,不過娘從小接受宮中禮儀規矩,已經根深蒂固,沒那麼容易改變。”鳳天逸同樣十二分的不習慣,在父皇面前也沒這般小心翼翼,“我也一樣啊,咱們一起忍着點。等結束了,我們帶着娘回京城。到時候交給父皇,咱們帶着孩子迴響水村。”

    歡喜擡起頭,趴在鳳天逸的胸膛上,“你知道我的性格,有話不會藏在心裏。也許是和娘相處的時間短,還沒有磨合好,但我總覺得很有距離感。你看我跟我祖母他們,就很親暱,那纔是親人的感覺。

    我是兒媳婦兒,倒不是最重要的。你是兒子,她跟你也有距離感,關心總是浮在表面,沒達心裏。說說就行,沒有其他動作。我也是當孃的,就是對胖糰子也比她對你要親很多。不是說要多親熱,就是那種感覺,沒有。你懂我說的嗎?”

    “我有這種感覺,不過她爲了我都把內力傳給我了,這不是最好的證明嗎?”鳳榮軒拍拍歡喜,“娘在山洞裏一個人待了二十幾年,孤僻慣了不懂得與人怎麼相處。那麼多年沒見過,要不是有血緣關係,我們就是陌生人。我們這樣一想,你就會覺得她已經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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