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成都城外,塵土飛揚,一騎從遠方向成都奔來。
守衛成都南門正打着瞌睡的幾個士兵瞬間被這聲音驚醒了,下意識地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嚴陣以待。往來城門的百姓也都被嚇得讓開了道路。
漸漸地,漸漸地,那個騎士離城門越來越近了。待到那個騎士離他們只有百步的距離時,他們纔看清了那個騎士的真面目,他穿着帝國制式的紅袍紅甲,頭盔上還插着一根紅色的羽毛,原來這是一名鴻翎急使。
“籲……”快要到城門前時,那個騎士停了下來,舉起了綁在身上的一個竹筒,喊道:“西南捷報!”
聽到“西南捷報”,那幾個守衛城門的士兵很自覺的收起了武器,給那個騎士讓開了路。那個騎士向着他們點了點頭,表示了感謝,便接着往城中策馬奔去。
“西南捷報”……“西南捷報”!騎士一邊策馬奔馳嘴中還一邊喊着,“西南捷報”四個字轉瞬之間就傳遍了全城。本來走在街上的百姓們聽到這個消息先是呆了一下,接着馬上歡呼了起來,整個成都城都沉浸在了歡樂的海洋之中。
“西南捷報!”來到宮門之前,那個騎士很自覺地停了下來,他下了馬,把竹簡從身上取了下來,交給了看守宮門的御林軍士兵。
御林軍士兵向着他點了點頭,便拿着竹筒往裏面跑去。
“西南捷報……”御林軍士兵們像跑接力棒似的一個接着一個的把竹筒傳到裏面,悠長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皇宮。
此時,天啓帝凌天慕正與衆位大臣在長樂宮大殿之上商議着國事,當一個大臣正在那邊慷慨激昂地講着什麼時,他的聲音被“西南捷報”四個字給打斷了。
循着聲音的來源處望去,只見一名御林軍士兵飛奔而來,脫下靴子跑着跑到了朝堂中間,把竹筒高高舉起,大喊道:“啓稟陛下,西南捷報!”
隨侍在天啓帝身邊的中常侍走了下去,接過了那個御林軍士兵手中的竹筒,把它交給到了凌天慕的手上。
凌天慕從中常侍手中接過了竹筒,打開了竹筒,從裏面拿出了一張泛黃的紙。在快速地瀏覽了一遍之後,凌天慕猛地一下站了起來,哈哈大笑道:“衆卿,大將軍魏凱已於幾日前平定了西南蠻族叛亂,丟失的三郡已經被收回,發起叛亂的豪強蠻王已被我平亂大軍在戰場上擊殺。大將軍現在正率軍往益州郡出發,前去維護當地法紀,恢復民生!想來現在已經到了益州郡境內了。”
只不過當他拿出竹筒中第二張紙之時,臉色突然變得難看了起來,又一屁股坐了下來。不過,凌天慕也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自然也知道喜怒不流露於外的道理,臉色又恢復了正常。
衆臣之中,除了少數幾人,其他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凌天慕變幻無常的臉色。其他人都在交頭接耳地說着什麼。
見着朝堂之上的大臣都在交頭接耳的說着什麼,並沒有對這件事表示任何看法,凌天慕怒了:“你們耳朵時聾了嗎,沒聽到朕說的話嗎?”
皇帝發怒,非同可,站在文官一列最前面的太子凌落天急忙站了出來解釋道:“父皇息怒!父皇所言,我們都聽到了,只是在疑惑爲何益州郡已經平定了,大將軍魏凱才率軍前往益州郡。”
“原來如此,那好,朕就和你們解釋一下……”
經過凌天慕的解釋,大臣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大將軍率領大軍和孟包的叛軍主力戰於瀘水一帶,而歸義軍則從邛都出發,走路到達了朱提郡,又匯合朱提郡之兵再次走路抄了孟包的老窩——益州郡。之後,兩軍夾擊,敗孟包於瀘水。這纔有了後面大將軍魏凱率軍前往益州郡的局面。
明白了西南平叛的戰事經過以後,衆臣這纔開始向着凌天慕道賀起來。
什麼“託陛下鴻福,我軍才能得勝……”,什麼“賴陛下之功……”等,這些及其阿諛奉承的話從這些大臣口中冒了出來。
凌天慕聽着這羣大臣的阿諛奉承之言,表面上顯得十分開心,可內心卻十分憤怒:這羣人怎麼到現在還是如此不堪!
太子凌落天、丞相白華、御史大夫洛奇等少數幾人,聽着這羣大臣對凌天慕的奉承之言,一語不發,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了!接下來說說該怎麼樣封賞大將軍他們吧!”那些大臣說到後面,說的話越來越肉麻,直說的凌天慕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及時地制止了他們。
“啓稟陛下,大將軍取得大勝,理當重重封賞!”羣臣當中有一大臣站了出來回答道。
“這……”這個大臣看了看左右,見剛纔異常踊躍的大臣們現如今都像鵪鶉一般低着頭,他也只得伏低了身子,弱弱地說了一句:“微臣不知!”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出來幹什麼,還不滾回去!”
那個大臣道了一聲“諾”之後,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太子凌落天回頭看了看站在後面的他的老師丞相白華,用着一副詢問的眼神看着他。
看到凌落天投來的眼神,白華微微地點了點頭。
得到白華的準允之後,凌落天站了出來,說道:“啓稟父皇,大將軍和衆將士勞苦功高,這封賞是萬萬不可少的。可是,目前最重要的,乃是安排地方官員和守軍即刻到任,安撫民心,恢復當地的民生經濟,使之重回我帝國的王化之下。”
凌落天話音一落,坐在龍椅之上的凌天慕絲毫沒有因爲太子頂撞他而發怒,還出人意料地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太子長大了,果真不負朕之期待!”說着,他又看了看地下那羣大臣,搖了搖頭,“剛纔這是朕對你們的考驗,哪想到你們連這的考驗都過不了,真是令朕大失所望!還是朕的太子明事理,知道何爲輕,何爲重。”
底下有不少大臣都不以爲然,你是皇帝,你怎麼說都行,剛纔我們拍你“龍屁”的時候你不是也挺享受的嘛!
衆臣都低着頭,聆聽着凌天慕的“教誨”,見自己目的達到,凌天慕也不多說,切入了正題:“如今叛亂平定,正如太子所言,需要可用之才使西南三郡重歸帝國王化之下,不知道衆卿有何人選。”
“陛下,臣推薦……”
“陛下,臣舉薦……”
“陛下,臣認爲……”
凌天慕的話正是他們此刻最想聽到的,這巨大的果實和好處誰都想佔一份,都想讓自己最親近的人去西南三郡。
這些大臣一副副醜陋的嘴臉毫無遺漏地盡收太子凌落天的眼中,望着這些大臣,他深深地爲自己感覺到了一絲悲哀,難道自己一直要和這些阿諛奉承之徒一起共事嗎?難道自己今後的肱骨之臣就是這些人嗎?
“嗯嗯,你們的提議朕都聽到了,甚有道理啊!下朝之後,朕自會擬定名單。今日下午,我會遣黃門侍郎前去傳旨的,你們在家安心候着便好。”
“諾!”皇帝做出了決議,他們自然也不好在說什麼了。想必,和通常一樣,皇帝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接下來,下一個議題,該怎樣封賞,大傢伙都議議吧!”
這一次,丞相白華主動站了出來,說道:“啓奏陛下,此次能夠平定叛亂,衆將士勞苦功高。臣認爲,除了尋常的授予他們錢財酒肉予以犒勞和撫卹陣亡士卒的家屬之外,還應當予以實質性的獎勵。”
凌天慕點了點頭,十分贊同白華的建議,說道:“具體點!”
“大將軍作爲主帥,勞苦功高,然其已是帝國的大將軍,封無可封。可令大將軍以其麾下平叛大軍爲基礎,新組建一軍,與勝捷軍與歸義軍同列,以示陛下對大將軍和麾下將士的嘉獎與恩寵。
歸義軍此役出力不,下邛都,定益州,夾擊叛軍,可謂是第一功也不爲過。可擢升歸義軍各營將領一級,歸義軍主將趙無堂爲平西將軍,歸義軍其餘將士賞賜加倍。
朱提郡此次也出力不,都尉張建可擢升爲裨將軍,仍負責朱提郡的軍務;太守呂茂也算是盡心盡責,可賞賜百金,以示嘉獎。”
也不等下面的官員有什麼動作,凌天慕就拍了拍桌子:“好!丞相所言,甚是合理。來人,擬詔,就按照丞相說的寫!”
“諾!”下面一人答道。
等等,監軍吳城爲什麼沒有被加封任何官職!凌天慕拍板之後,下面的衆臣才反應了過來。怎麼陛下和丞相就封賞了那些武夫,吳城這個堂堂的大軍監軍,爲何沒有封賞。
不行,一定要爲他討回公道,不能失了我們文官的顏面和地位。
本着這樣的想法,一個大臣站了出來,正想說些什麼。可是,當他只說了“陛下”二字時,就被凌天慕無情地打斷了。
“太子,丞相,御史大夫、太尉、驃騎將軍和車騎將軍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得到皇帝的命令,他身邊的內侍便扯着那公鴨般的嗓子喊了起來:“退朝!”
皇帝已經下了退朝的命令,衆臣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行了一禮之後便帶着疑惑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