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麼一聲厲喝,澈兒頓時神色呆滯的愣在那裏,雙眼隨即蘊滿淚珠。如果要是以前的張浩,見到女人在自己面前這般流淚,心中或許會有一些歉意。
但從毒王谷鄭雲背叛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經變得冰冷無比,見狀,只是冷冷的看了澈兒一眼,便轉身自顧自的繼續搭建。
而徐東站在那裏不知所措,心疼自己女兒,猶豫了一下,才走上前去低聲安慰,隨即拉那澈兒遠離。
從始至終,張浩都沒有回頭看過他們父女一眼,將窩棚再次搭建起來,他便彎腰鑽了進去。
坐在其中緩緩閉上雙眼,半晌後突然輕嘆一聲:“月神殿的殿主不愧是大成期強者,想要破解體內封印恐怕要費上一些時間了!”
在他的丹田中,一股空間能量將靈力徹底封鎖,甚至連體內三種尊火都無法動用。本想着按照自己現在修爲,遇到大成期的強者,就算有戰勝之力,逃走卻也不難。
豈料在惜月手裏連一招都沒能撐過去,可見大成期與空明期之間有多大差距。
搖頭嘆息一聲,他也是沒再猶豫,悄然運轉起混沌焚天決,開始吸納天地間的靈氣。既然體內靈力無法使用,那就只有靠外間吸納而來的靈力一點點磨掉丹田封印。
在張浩閉目運轉功法時,這片島嶼上的天地靈氣突然開始波動,隨即呼嘯着向他匯聚而來。
如此龐大的天地靈氣涌動,很快便在他周邊形成了一個直徑十幾米的靈氣漩渦,而在漩渦中心,一股股精純靈氣則隨着功法運轉進入了他體內。
澈兒被徐東帶到遠處,心中委屈自是難以嚥下,回頭看着簡陋不堪的窩棚狠狠咬了咬牙。
不過當她感受到座島嶼上天地靈氣劇烈波動時,眼中卻露出一絲驚異,隨即將目光從那裏收回,忿忿的哼道:“白瞎了這麼好的功法!”
玄龜自從進入無盡海似是認命,此刻老老實實趴在岸邊曬着太陽,時不時擡頭向這裏看上兩眼,口中哼哼唧唧說着什麼。
張浩那般掠奪式的修煉也引起了這隻老烏龜注意。時間如指間沙般快速流失,眨眼間,炎熱海島就變得涼爽起來。
夜幕隨之降臨在這片海域,海風吹過,帶着絲絲涼意,不知何時,天空中已經陰雲密佈。
“喀嚓……”
空中猛然閃現一道雷光,將整座島嶼都是照亮,緊接着,悶雷便轟隆隆的在天空中響起。
徐東擡頭看了一眼,臉上卻露出一絲擔憂:“這天氣,恐怕是要下雨了!”
澈兒將剛烤好的一條魚遞給他,卻嘆了口氣:“下吧,咱們遇到的倒黴事也不差這一件,別起風就好,海上的夜晚一旦起風必定不小。”
似是爲了印證她所說,一陣嘩嘩巨響突然從遠處海面上傳來,很快他們便感受到一股海腥味撲面而來,身前篝火隨之變得跳躍不定,彷彿即將熄滅。
“還真被你說中了!”
見竟是真的起了風,徐東也是苦笑着搖了搖頭,最近他們父女也不知道怎麼,倒黴事情接連發生。
先是乘坐的大船在海上出事,後來又遇到了張浩,雖說被救,可每天卻是過着提心吊膽的日子。
風聲很快便從海面上傳來,天空中陰雲越來越厚,道道閃電縱橫交錯出現在夜空下,將這座島嶼照的陰森之極。
徐東衣袂被大風吹動着緊緊貼在身上,篝火也終是抵禦不了強風吹襲熄滅。
“轟隆隆!”
空中突然響起一道震耳欲聾的雷鳴,閃電帶着刺眼強光從這座小島上空劃過,將這裏照的猶如白晝。
雷聲剛剛落下,豆大雨滴便噼噼啪啪落了下來,狂風夾雜着雨滴打在人臉上生疼,徐東模樣狼狽的站了起來,口中連連叫着晦氣,急忙向林子跑去。
澈兒也是雙手搭在頭上,緊跟着跑進樹林,她雖說是修真之人,但面對着狂風暴雨卻也顯得無奈。
傾盆大雨很快來臨,海面上傳來嘩嘩巨響,一股股浪潮涌上海岸,澈兒緊挨着徐東站在樹下,看着眼前這場大雨陷入沉默。
這裏的樹木雖然能夠遮擋一些,可是雨水還是會順着樹葉縫隙落在她身上,衣裙不到片刻便被盡數打溼。
此時澈兒才羨慕起張浩搭建的那個窩棚,至少裏面可以躲避一下,不用向她這樣又是吹風又是淋雨。
“這個人……”打了一個噴嚏,澈兒不由得咬了咬牙,急忙把自己外套解下來替徐東披上,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身旁突然響起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進去吧,那就是給你們搭的!”
聽到耳邊有人說話,澈兒豁然轉頭,卻見張浩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身邊,臉色依舊冷漠:“爲了賭氣將你爹置身大雨中,徐東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你……”
聽他又在用言語損自己,澈兒有心頂嘴,可是見到徐東狼狽的樣子,只好將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
也沒敢和張浩賭氣,澈而拉着落湯雞般的徐東,急忙跑進那個窩棚,這裏雖說還是漏雨,但卻能擋些冷風。
等父女二人坐下,徐東這纔想起讓張浩也進來躲避,急忙催促女兒前去傳信。可澈兒卻倔強的搖了搖頭,死活都不肯落下面子。
等到徐東臉色一沉,澈兒這才眼神憤怒的鑽了出去,可張浩此刻卻不知去了哪裏,冒着大雨尋找一番,依舊不見蹤跡,她只好硬着頭皮返回。
徐東在埋怨幾句也就沒再說什麼,他心裏也清楚,以張浩的修爲,如果願意,雨水根本靠近不了他的身體。
澈兒雙手抱着膝蓋,靠在支撐窩棚的樹幹上,看着外面傾盆大雨,不知在想什麼。
雨水順着她如墨般的髮絲緩緩滴落,片刻後,突然開口問道:“爹,您說他倒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然而徐東因此微微一怔,等反應過來,卻苦笑着搖了搖頭:“那個人爹也看不透,他似乎經歷過一些事情,可能那些事情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傷害?就他那樣得人也能被別人傷害?”
澈兒回頭看了一眼,卻是滿臉不信,自從遇到張浩,她就從未有過什麼好感,雖說心中多少有些相信徐東所言,但嘴上卻依舊不肯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