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婚淺情深 >第五十章 雲裏霧裏
    我繞着房子走了兩圈,見帥哥還站在原地饒有興致的問我,忽然就想叫他,可這麼一想才發現,我竟然這麼長的時間下來,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生怕他又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影響到我的名節,還把手放到胸前護着,絲毫沒有一點兒學過跆拳道和空手道的學員的傲氣,像個慫包。

    我問:“喂,你叫什麼名字啊?還有,爲什麼帶我來這裏?”

    他淡淡一笑,“我叫卓歐。”

    “卓...歐?”我將他的名字在嘴裏小聲念着,念着念着發現,太陽穴忽然一抽一抽的,有些痛,漸漸的痛意在放大,放大......

    極其強烈的眩暈感將我籠罩,我有些恍惚的看着他,他還在笑,我有些氣惱,伸手去抓他的衣服,可能因爲頭昏抓起來方向感缺失,抓了三四下才抓到實處,終於將他扯到身邊。

    卓歐由上至下的睨着我,笑着。

    “怎麼?這麼喜歡我?”

    我看他不懷好意的笑說不出的生氣,一甩手就招呼到了他的臉上,嘴裏吐出的話像是宿醉未醒一般的模糊,“去你的!”

    卓歐也不怒,被我甩了一巴掌,正好順手一扯將我扯進了他的懷裏,我被他的衣服包裹住了身子,沒法動彈,但腿腳還算靈活,在空中撲騰撲騰的踢他,卻沒有一腳踢到了他。

    他臉上還掛着可惡的笑容,像是嘲諷,又像是溫柔,我分不清了,因爲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不清,我的腦子更加的模糊了,沒法聚焦。

    我再醒來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房間裏的壁燈是昏暗柔和的光,一點兒也不刺眼的亮着,我還是伸手擋了擋,這纔看清楚坐在房間角落裏那張單人沙發上的卓歐。

    我撐着坐起來靠在牀頭憋屈的問他:“我爲什麼在這裏?”

    他擡眼看了我一下,又將視線重新定在了膝蓋上的電腦上,手指靈巧的敲着鍵盤,有條不紊。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卓歐低沉的嗓音答了聲,門就從外面被擰開來。

    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儘管西裝革履,但也難以掩飾他身上下人的氣息。

    我拉緊了被子捂住因爲睡衣滑下漏出來的肌膚,瞪着大眼躲在被子後面偷偷的看着,卻不知道這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用處,因爲卓歐在見到我這個樣子的第一時間就掃了那人一眼,然後起身將電腦放在桌上,低聲說:“出去說。”

    門咔噠一聲關上,我纔敢從被子裏出來透氣,順帶着掃視了一圈,根本沒找到我能穿的衣服,反倒是牀邊豎直的杆子上掛着的吊瓶引起了我的注意。

    吊瓶裏的液體緩慢的冒着泡,一點兒一點兒的順着纖細的軟管往下,我這才發現,我的手上還扎着吊針,驚訝之餘,我想扯掉它,卻又膽量不夠,不敢去扯。

    卓歐很快又回來了,見我盯着吊瓶發呆就搬着凳子坐在了我的牀邊,盯着我皺眉看了看,問我:“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我擡頭看了看他,依舊重複着剛纔的問題,“我爲什麼在這裏?”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說:“燒已經退了。”

    對於我問了兩遍他都沒回答我的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很有必要據理力爭一下,於是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嚴肅的問:“爲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他淡淡一笑,“我早就回答過你了,我們已經結婚了,你不和我住在這裏,難道還想回孃家去住?”

    我伸出還能活動的右手攤在他的面前,“結婚證呢?拿來,我要看!”

    他抿了抿脣,斜視着我,“被你藏起來了的東西,你問我要?”

    我瞬時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這一切...太過虛幻,甚至有些...荒唐!

    “你不要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我纔不信呢!”說罷,我就要伸手去抓手上的針管,被他制止了,我又拉過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他喫痛放開我的瞬間,我的勇氣值達到最大值,然後猛地將針管拔出了手背,可能是手法不對,整個手背瞬時腫起青了一片。

    我掀開被子就要下牀,卻被他迅速的拉了回去,然後用被子將我裹住按在了牀上。

    我正被猛力甩的頭昏腦漲,再對上他有些充血微微發紅的眼睛,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些膽怯。

    “你...你想幹嘛!放開我,放開我!”我掙扎,只是我越掙扎,他越憤怒似得,我掙扎到最後沒了力氣,只得任由他擺弄好,整理好牀單再叫醫生進來爲我重新接上了針管,繼續剩下的半瓶吊針。

    在這期間,我想到了爸爸,想到了蕭然哥,想到了向他們求救,但又想到,剛纔已經錯失了良機,而現在他對我的監視可謂是密不透風,連電腦都丟在了一邊,直接坐在我的牀邊守着,看着我。

    如果放在以前,我還會花癡帥哥的時候,我可能會覺得他眼神裏的血絲是在意我擔心我休息不好的象徵,但現在,我只覺得他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充滿着暴力暴怒,好像隨時都要暴跳如雷似的。

    我吊針打完的時候他起身出門叫來了醫生,然後我小心翼翼的問他,“我可不可以打個電話?”

    他可能是察覺到我的小心翼翼和請求的語氣讓他很受用,他的臉色好了些,配合的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解鎖了遞給我。

    我看着手機呆了呆,瞬時否定了心中想要自己手機的想法,很有種見好就收的自覺。

    還好我記得爸爸的手機號碼,但記得爸爸的手機號碼並沒有什麼用處,因爲他在外地出差,要下下個星期纔回來呢!但是蕭然哥的手機我又不記得...

    正當我滿臉愁容看着他手機發呆的時間,他將一支粉色的手機遞給了我,溫和的問我:“你是不是不記得電話了?拿你自己的手機打吧。”

    說實話,我現在心裏對他是有些感激的,感激到甚至有些忘記了是他將我擼到這裏又害我生病的。

    我打了蕭然哥的電話,蕭然哥接到電話很奇怪的問:“別黎?”

    我將手機挪開些定睛看了看電話號碼,還好,我還沒有因爲生病撥錯號碼,而且我確實不可能撥錯號碼,畢竟蕭然哥是記得我名字的啊!只不過他的聲音有些虛弱沙啞,我心裏猜想他一定和我一樣成了病秧子。

    我輕聲嗯了一下他也沒有迴應我,我就繼續說:“蕭然哥,我現在不知道我在哪裏,你可不可以來接我啊?”

    蕭然哥那邊沒有聲音,我又餵了兩聲,電話這才被接起,是另外一個男聲,他說:“我是林立,沐蕭然現在昏迷了,我們正在去醫院的路上,你有什麼事情先找找其他的朋友,掛了。”然後就是嘟嘟嘟的聲音了。

    我愣了愣纔將手機從耳邊拿開,然後又在手機通訊錄裏翻了翻,卻發現手機通訊錄裏除了蕭然哥,爸爸,卓歐,剩下的就是張瀟瀟,張污污和沐橙了,但是張污污前些天已經被安排出差了,沐橙這段時間都沒有理我,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接我電話...但我還是沒有放棄,撥了出去。

    第一個電話,她掛斷了,第二個電話她總算接了,卻沒講話,電話那邊安靜的像是沒有人一樣,我說了好多好多道歉的話做鋪墊,她也沒給我任何反應,我便掛斷了。

    我打第三個電話的時候,卓歐從門外進來,手上端了一個精緻的小碗放到了牀邊的櫃子上,說:“張嫂剛做的,你先喝一碗看看合不合胃口,如果想喝,廚房還有。”

    我只得放下我的手機接過來,竟然是一碗海鮮粥。

    我最近經常生病,爸爸經常爲我做這一道粥,喝習慣了爸爸的口味,這一碗粥竟然味同嚼蠟一般,但我還是皺着眉頭喝了下去,將碗遞還回去的時候還是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卓歐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看我,我總覺得他有種笑面虎的威嚴,讓人想靠近又怕粉身碎骨,我便什麼也沒再說,只想等他出門去,自己再找機會逃出這裏。

    “逃”?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用這個字眼,彷彿這裏像個虛幻而又真實存在的牢籠,將我鎖在了這裏,讓我無處可逃,無論是人還是房間,還是...一切的一切,全像個牢籠,幻像!

    卓歐帶着我乾洗好的衣服進房間裏來的時候,我還有些戒備的看着他,生怕他耍什麼招數,只是爲了讓我就範,可爲什麼他什麼也沒做,這反倒讓我更覺得害怕了。

    我換好衣服出去,和我想象的不一樣,門外一個人也沒有,我暗暗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這裏不是牢籠,剛纔的事情都是我錯誤的幻想,我是自由的...

    但樓上沒有人卻並不表示樓下沒有人了,我在樓上行動自如,走下樓梯卻發現,樓下烏泱泱的坐了一堆人,偌大的客廳裏滿滿都是人,所有人像是約好了一樣,忽然都看向樓梯這邊來,我一緊張險些崴腳摔下樓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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