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氏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齊蓁蓁都一一應下,大秦氏還是有點不放心,“阿年,你多看着點兒蓁蓁,她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你要好好跟她說,要哄着,知道嗎?她實在不聽,也不能兇,你叫人來跟我說,我勸她。”

    “娘。”齊蓁蓁拉着大秦氏的手撒嬌,“我是那麼不懂事兒的人嗎?”

    “你懂事兒,你最懂事兒了。可這時候,由不得人呀。”大秦氏道。

    顧斯年接話,“娘,你放心,我會好好看着她的,她不聽,我就找您。”

    大秦氏這些天的彷徨被顧斯年跟齊蓁蓁這樣打諢插科一轉移,全都沒了。她現在想那麼多做什麼?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看着兒媳婦平安生產,這便是最重要的事兒了。

    至於謝忱。

    他的體貼,他的等待,若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可她現在不是那個情竇初開,敢愛敢恨的姑娘了。

    她三十六了,馬上有孫輩了。

    依着謝忱如今的身份地位,找一個姑娘家,輕而易舉。

    謝忱頻繁往秦府跑,如今京城的流言蜚語漫天飛,謝忱說他不在意。可她卻不願意見到他的名聲因爲她而毀了!

    這也是她一直對謝忱淡淡的原因。

    她不糾結了,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謝忱這時候放下畫筆,溫和的把畫作展現給大秦氏看,“如何?”

    “這些年,你倒是沒有放下畫筆。”大秦氏道。

    齊蓁蓁瞄了一眼謝忱的話,有些震驚,她也算是看過許多大師級的畫作了,謝忱的畫作,不比那些前朝大師的作品差。

    反而因爲話的時候傾注了情感,格外的叫人挪不開眼。

    墨跡晾乾之後,謝忱把畫作捲起來,投進一旁的缸裏,“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好。”大秦氏點頭。

    齊蓁蓁注意到,那缸裏已經有十五個畫卷了。

    “想看就拿出來看看。”大秦氏神色自然的說,“當年,謝忱是狀元。那會兒他的畫就很受追捧了。未眠散人,就是他。”

    齊蓁蓁知道這個名字,她一度以爲,這是前朝大家。

    沒想到,居然是謝忱。

    因爲畫作靈氣逼人,又因爲畫作極少,所以,未眠散人的畫作千金難求。

    可沒有想到,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有十幾幅。

    這要是拿出去賣,得值多少銀子啊!

    “娘,蓁蓁,我有點兒事情,先離開一會兒。”顧斯年道,“一會兒我忙完了,咱們一起去外祖母院裏喫飯。”

    “放心,我會給你照看好蓁蓁的。”大秦氏道。

    顧斯年離開之後,齊蓁蓁小心翼翼的從缸裏拿出來謝忱的畫作——外頭流傳的關於謝忱的畫,都是風景畫,可眼前的這些,不單單是風景畫。風景中多了人的背影,仔細看,跟大秦氏有幾分相似,從年輕的大秦氏到現在的大秦氏。

    齊蓁蓁心裏感嘆,謝忱還真是個長情的人。

    “當初,他若是留在京城,憑着他狀元的身份跟謝家的門第,他如今定是文臣中的中流砥柱。”大秦氏聲音輕緩,“因爲我說我喜歡武將,所以他才……我對他,心中一直是有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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