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蓁蓁有一丟丟的小感動,大秦氏出去之後,她跟穩婆說,“不管遇上什麼危險,我都希望你如實告訴我,不管什麼樣的決定,我希望是我自己做出來的。”

    沒有懷孕之前,她理解不了,爲了孩子放棄自己生命的母親。

    整個孕期下來,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讓她有些理解女人爲什麼會在關鍵時刻作出這樣的選擇。

    母性,愛。

    穩婆給齊蓁蓁檢查,宮口開到十指之後,穩婆教着齊蓁蓁用力,“夫人,力氣要順着你的脊樑骨往下走,不能一味的憑着感覺使勁兒。不能想如廁一般!”

    確實,齊蓁蓁現在就有種如廁的感覺,總覺得,憋得慌。

    所以,她不自覺的用力。

    “夫人,不對,不對,你這樣子,非但不能生出孩子來,還會對身體造成傷害。”穩婆着急,“這樣,你順着我的手使勁兒。”

    穩婆把手伸到齊蓁蓁身下,緩緩的引導着齊蓁蓁用力。

    “對對對,就這樣,你跟着我的引導來。”穩婆鬆了口氣,“女人生孩子,本來就對身體傷害大,若是用力不對,造成撕裂,對以後不好。所以,在生產的時候,能儘量避免就儘量避免。”

    齊蓁蓁疼的已經無法去迴應穩婆的話,只能儘量集中精力,按着穩婆說的去做。

    之前的疼,跟這會兒的疼比起來,那也不算疼啊。

    現在的疼,就彷彿是反覆的把她扒皮拆骨。

    那種滋味兒,難以用言語形容。

    上輩子,她聽人說,如果疼痛分爲十二級,那女人生產的疼就是十三級。

    用最快速度買完東西的顧斯年,這會兒被攔在外頭。

    “你進去了也乾着急,幫不上什麼忙。”大秦氏道,“蓁蓁也不想讓你看到現在狼狽的模樣!”

    “裏面怎麼沒動靜?書上寫,生產極爲痛苦,產婦會因爲疼痛慘叫。”顧斯年一臉緊張,“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蓁蓁堅強,爲了不讓我們擔心,一直都沒有大喊大叫。而且,大喊大叫耗費體力,沒動靜,她是在蓄力呢。體力足夠,生產纔會更順利。穩婆跟郎中都在裏面呢,真有什麼事兒,不會瞞着的。”大秦氏道,“蓁蓁是第一胎,就算宮口開了,也要費些力氣的。”

    顧斯年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恨不能闖進去。

    “你別讓蓁蓁分心。”小秦氏也道。

    雲氏則是雙手合十,不停的唸唸有詞,祈求路過的神佛仙保佑齊蓁蓁生產順利。

    “顧夫人,你加把勁!老身已經摸到孩子頭頂了。”穩婆道。

    “已經露頭了!”

    “使勁,再使勁!”

    “夫人,使勁!”

    不知道聽了多少句使勁之後,齊蓁蓁只覺的身體本能的在配合着穩婆的話,至於疼痛,已經幾乎感受不到了,或者說,她的身體這會兒已經痛到麻木了。

    “出來了出來了。”伴隨着穩婆驚喜的聲音,齊蓁蓁感覺身體突然空落落了。

    “老身現在剪臍帶,夫人,你既保持用力,胞衣還沒出來,你松力會縮回去的,到時候又要遭罪。”穩婆一邊兒說,一邊兒麻利拎着孩子的雙腿,把孩子倒過來,讓她吐出嘴裏的污穢,“是個長的很好看的千金,小胳膊小腿都有力氣。”

    “哇——”被打了一下屁股的顧歲安發出了響亮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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