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衛好壞不說，但是，對顧斯雅這個兒子的好，毋庸置疑。
結果現在，他這個好兒子，連猶豫都不帶的，直接把人給賣了。
謝忱目光越過顧斯雅，語氣感慨，“國公爺，我挺想知道，你現在心裏是什麼滋味兒的。”
顧斯雅猛地轉身，看到顧長衛滿臉失望。
又猛然回頭看謝忱，“謝忱，你故意的。”
謝忱攤攤手，“你這話說的就有點兒強詞奪理了，嘴長在你身上，你想說什麼，我還能攔着不讓說？至於國公爺，腿長在他身上，他回來，我也不能攔着啊。”
“還是你覺得我應該告訴你，顧長衛回來了？”
“憑什麼？”
謝忱笑吟吟的看着顧斯雅，看他臉色變幻神情猙獰。
“爹。”顧斯雅咬咬牙，朝顧長衛走去，“事情不是你聽到的那樣，謝大人對您一直抱有很深的怨懟，是他，是他故意引導我的。兒子也是想看看他存了什麼心思，這才假意順着他的話說。”
這描補的本事令人歎爲觀止。
謝忱觀察這顧長衛，他面無表情，不知道顧斯雅的這些話有沒有讓他心裏舒服一些，或者讓他更憤怒。
“國公爺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要是沒有這麼快回來，說不準我跟令公子會更加的相談甚歡。”謝忱笑眯眯的又補了一刀，“令公子果然——”
“大義滅親！”
這四個字，謝忱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沒辦法，他實在是忍不住，有這樣的機會捅顧長衛一刀，不捅白不捅。
讓謝忱驚訝的是，對於他的話，顧長衛依舊沒什麼反應，而是轉頭向顧斯雅，“陛下身體抱恙，爲父沒能見着人，我會再進宮，暫時要先委屈我兒了。”
從剛纔謝忱的話裏，顧斯雅已經知道，顧長衛想要見崇文帝怕是難了。
這是要不管他了？
果然，他說的這些話，顧長衛在意了？
他這麼說，這麼做，無非是爲了自保。
他做父親的，犧牲一下怎麼了？
還是，他平日裏掛在嘴邊的對自己的心疼都只是隨口說說？
肯定是這樣，他要是真的疼愛自己，又哪裏會這樣？見不到崇文帝，不還有安貴妃嗎？
他是安貴妃的親兄長，若是求見，怎麼可能見不到？
“父親大人，你是不是不想管兒子了？”顧斯雅目不轉睛的看着顧長衛。
顧長衛依舊面無表情，“怎麼會，你是我兒子，我怎麼會不管你。”
“可——”
“難不成要爲父闖宮？”
擅闖，那就是死罪，管你是什麼身份呢！
“姑母，你可以求見姑母啊！”顧斯雅把心中所想脫口而出。
姑母？
顧長衛面上有了一絲動容。
私下裏，斯雅對阿樂的態度……
他倔強，覺得阿樂不喜歡他。
當然，阿樂也確實不喜歡他。
因此，他私下裏從不稱呼阿樂爲姑母。
現在……
“爲父沒有臉去求見安貴妃。”顧長衛道。
他現在心中五味雜陳，想了太多事兒，也的的確確覺得，沒有顏面去見阿樂。
之前，他覺得自己做的都沒錯，剛纔聽了阿雅的話，他在心中反覆問自己，他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