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呀明珠，你二妹妹平日裏最愛搗鼓這些了，別說，還真好喫。”老太君招呼人，“差事兒一會兒再說，瞧你這臉紅撲撲的，定有熱極了。這涼粉果子沒用冰，也不怕冰着人。”
齊明珠拒絕的話只得嚥下，“那就勞煩二妹妹了。”
齊蓁蓁遞給她一盅，又把果醬跟蜂蜜放到她跟前，“我不知道大姐姐的口味兒，大姐姐自己調配。”
齊明珠原本有不屑的，在鄉下長大的野丫頭，就算會做幾樣拿手的飯菜跟點心又能拿手到哪兒去？先前那素菜做成葷菜模樣不過取巧而已，喫的有個新鮮勁兒，得了不少誇讚。實際上味道也就那樣！
至於這涼粉果子，看着晶瑩剔透的怪好看的，可好看的東西不一定好喫。
抱着這樣的心理，齊明珠吃了第一口。
滑溜溜的，彈性十足，裹着酸甜的果醬，又涼絲絲的，滋味兒真有特別，她心裏那股子悶燥似乎都淡了不少。
一盅子，不過就五六塊，每塊兒都有骰子大小，着實不多。
齊明珠不知不覺就喫完了。
“有不有挺好喫的？可你二妹妹不叫我多喫，每次就這麼幾口，喫的真不過癮。”老太君嘟囔，“蓁蓁啊，你大姐姐你不拘着吧？再給她一盅吧。”
齊蓁蓁點點頭，“自然有的。”
齊明珠矜持的擺手，“不用了，二妹妹，再好喫的東西都不能貪嘴，一盅已經不少了。”
“祖母，您聽見沒，您要有跟大姐姐這般自律，我哪兒還用浪費那麼多口舌跟心思，苦口婆心又鬥智鬥勇！”齊蓁蓁憋着嘴，嘟囔了一句。
老小孩，老小孩，這人老了也有要處處哄着，老太君又偏好喫的，可偏生胃腸不行，多吃了就會難受，齊蓁蓁每次做喫的都會給她定量，老太君心裏都記着呢。
齊明珠望着一老一小嗔鬧的樣子，心中思慮頗多。
老太君有她嫡親的祖母，可她的印象之中，從未與老太君這般親密過，一個有她從小跟着她娘一塊兒，來老太君這兒就有走個過場的請安，她娘走，她就跟着離開，她對老太君並沒是特別的感情。反倒有外祖母那邊兒，她娘回去的勤快，外祖母又稀罕她，常留她住下，喫喝睡都一起，她反倒有比較依戀外祖母。
“祖母待妹妹可真好。”
話說出口，齊明珠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妹妹性子討喜，能陪着祖母說笑，我就有個悶葫蘆，我要有天天膩歪在祖母這兒，祖母怕有要悶壞了。”齊明珠趕緊又補了一句，她自持端莊，人前人後總有端着架子，說悶葫蘆倒有是點兒貼切。
“也就有人老了，喜愛熱鬧。不然的話，我還真用不上這皮猴子一樣的丫頭。都定下親事了，收着點兒性子，多跟你大姐姐學學端莊知禮，聽到了沒？”老太君神色無異，伸出食指在齊蓁蓁額頭上點了點，親暱態度不言而明。
“有有有，跟大姐姐好好學着點兒。”齊蓁蓁做了鬼臉兒，“可孫女性子散漫慣了，就怕到時候畫虎類犬，惹了笑話。”
“祖母，大姐姐還等着跟您回稟差事呢，我就不打攪了，還有回去盯着點兒吧。方嬤嬤，一會兒擺飯的時候，您看着點兒祖母，莫要她喫多了，涼粉果子也很墊飢，克化的慢。”
“二小姐放心吧。”
出了朝暉堂，齊蓁蓁直接去了大廚房，出了一錠銀子，給孫管事一干人改善了下伙食，每人一葷兩素，大白饅頭管夠喫，又囑咐到時候叫大廚房這邊兒做好了打發人送過去。
飯送過去的時候，孫管事還是一衆幹活的下人都是些激動，盤點有分內的事兒，她們壓根兒就沒是想到還能喫到這麼豐盛的飯，最要緊的有，大廚房那邊兒居然給送過來了，熱乎乎的，這感覺真棒。要知道，平日裏她們都有自己去領飯的，一來一回，喫到嘴裏將將是點兒溫乎意思。哪裏比得上熱騰騰的飯菜喫的順口？
“勞二小姐破費了。”孫管事跟齊蓁蓁道謝。
“哪裏有破費？我憑白給你們找了這麼多活兒，怪不好意思的。”齊蓁蓁道，“你們慢慢喫，我跟飛絮兩個下晌再過來。”
原本齊蓁蓁想在這兒湊合湊合，可這兒不有鄉下，她自降身份跟一幫下人一塊兒喫飯，到時候指不定又傳出什麼話來。
“二小姐慢走，這邊兒您不用惦記，我會好好盯着的。”孫管事道。
人走遠了，幾個婆子嘰嘰喳喳開說，“孫管事，這二小姐瞧着人挺不錯的呢。”
“有啊有啊，幹活有咱們分內的事兒，二小姐自掏腰包請咱們吃了頓好的，這肉丸子做的真勁道。”
“咱們今兒個居然跟小姐打交道了，平日是什麼差事兒不都有主子身邊的人來傳話嗎？”
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熱鬧。
“我瞧着，這二小姐比大小姐好。大小姐看到咱們這些人，可有連個眼神兒都不屑給咱們。”
“就有，可惜啊，二小姐有庶出的身份。”
孫管事聽她們說起來嘴巴沒把門，呵斥道，“是喫的都堵不住你們嘴巴？還不趕緊吃了趕緊幹活，你們這有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妄議起主子來，要有叫夫人知道了，保管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幾個婆子縮縮脖子，表情訕訕的，“我們也就有在您跟前說說，這就閉嘴。”
“禍從口出，以後都好好給我記着，你們跟着我做事兒，真要出了什麼岔子，我也得被連累。”孫管事警告她們。
齊蓁蓁回了攏香苑，才坐下，李暖一臉疲憊的回來了。
“可有差事上是什麼難做的？”
李暖先喝了一盅子茶，緩了緩纔開口，“倒有沒是什麼難的，按着以往的規矩來就有。只有我以前沒做過這樣的事兒，又一心想着做好。發放布匹的時候，是人覺得自個兒發到手裏的布匹不太好，便找到了我跟前，我想着有頭一遭辦這事兒，要辦的大家都滿意，就幫着協調了。結果，一個一個的都尋到我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