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扮完之後，齊蓁蓁坐在牀榻上，雲氏揮退房間裏的衆人，眼睛溼潤的看着齊蓁蓁。
“如果我的蓁蓁還在，她應該會很高興吧？”雲氏緩緩的道。
齊蓁蓁喫驚的看着雲氏，她都知道了？
“蓁蓁是個孝順的孩子，可她性子最像我不過了。”雲氏幽幽道，“做孃的，又怎麼會覺察不到……雖說人還是那個人，可性子完全不同了。幼時我曾在書院的藏書閣讀到過一本異事錄，上頭有提過人突然性子改變的事兒，說是借屍還魂。”
齊蓁蓁雙手緊緊握住，說起來，她應該就屬於這種情況。當時她死了，原身也死了。可她的靈魂沒有消散，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她的靈魂進入到了原身的身體。得了她承諾之後，原身靈魂才消散了。
雲氏現在突然說起這個，齊蓁蓁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你別緊張，雖說你不是蓁蓁，可這身體卻是蓁蓁的，而且你來了之後，對我跟翊哥兒一直竭盡心力，若是沒有你，依着我這性子，不過是勉強活着而已。”雲氏柔聲道，“說到底，若不是我這個做孃的太過沒用，我的蓁蓁也不會沒了。”
齊蓁蓁與雲氏對視，半晌才艱難道，“我確實不是她，她在山坳跌落，人……”
雲氏抓住齊蓁蓁的手，“是去山中尋藥？”
雲氏心中早有懷疑，可這會兒從齊蓁蓁得到了肯定，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圈，“都怪我……”
“她沒有怪過您，到最後都在惦記着您跟翊哥兒。”齊蓁蓁道，“她的心願就是您跟翊哥兒能平安康健快樂的生活。所以，請您不要自責。”
雲氏怔怔的望着齊蓁蓁出神，目光似乎穿透她看到了原身。
“我們兩個都是因爲意外出事兒，我到了這兒，說不準，她也有一樣的際遇。並不是沒了，只是沒有在您身邊而已。”齊蓁蓁能感受到雲氏的絕望，怪不得一直以來雲氏都淡淡的，能不管事兒的時候就不管事兒，眼裏總有淡淡的憂傷。齊蓁蓁一直以爲，她這憂傷是因爲雲家的遭遇，現在想來，這憂傷有一份是給原身的。
齊蓁蓁的話讓雲氏眼神裏有了一份光彩，她抓住齊蓁蓁的手更加用力，“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佛家講因果輪迴，我與令愛，大概是被因果纏身的。”齊蓁蓁想了想道。
“對，你能以這種形式活着。我的蓁蓁應該也可以！蓁蓁希望我好好活着，我，我一定好好活着。好孩子，謝謝你。你代替蓁蓁做了這麼多，我該跟你說一聲謝謝。不管怎麼樣，你對我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這身體還是蓁蓁的身體，所以，我們依舊是母女。”雲氏道，“娘希望成親之後，你事事如意。你過的好，我纔有盼頭，纔會覺得我的蓁蓁過的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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