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客廳無人,桌子上散放着還沒來及收走的餐具,和一個扔在桌子上的火機。步啓見屋內沒人,便順手先將幾個盤子和碗筷摞起來拿到廚房。
今天的客廳電視沒有打開,比往常少了點什麼,略顯得寂靜。平時這個點鐘自己基本也都不在客廳,早坐在工具車上出發開工了。
此刻只有水從水龍頭嘩啦嘩啦流出的聲音,在水池子裏嘩啦嘩啦的沖刷着盤子。分不清到底是廚房的流水聲,還是屋外大雨滴落敲打的聲。
步啓在廚房還未洗完餐具,聽得院子外面車子發動,是那臺現代的引擎聲。
“你這爹當的,怎麼着,又該了主意了?”隱約聽見路的女人在院子裏邊小跑着往屋裏趕,邊說着什麼。
步啓拿了打火機回到側房,陳洋在牀上歪着。
“怎麼去了這麼久?”陳洋靠起身來問,手裏夾着一支未點燃的哈德門,手機在牀上一邊扔着。音樂播放器裏唱着王菲翻唱鄧麗君的《又見炊煙》。
“沒什麼,順帶洗了洗廚房的鍋碗瓢盆。”說着把打火機拋向陳洋。“那個白藥還有沒,指頭又有點疼了。”
陳洋低頭將兩支菸抿在嘴裏吧唧吧唧的點着,“我記得上次用完放窗臺了,你去瞧瞧。沒有的話等會兒我去找找,我包裏應該還有一小瓶。”
“恩,沒事。不急。比第一天好多了,就是疼也忍得住。第一天晚上是真難忍。”邊說着邊接過陳洋遞來的煙。
“那就好。”陳洋臉上閃過一絲欣慰。
陳洋說罷便起身窗臺翻那裏的幾個紙盒子,翻了一番找了出來。“等會我給你上吧,我去那邊問老闆娘把碘伏拿來。”
“不用麻煩了吧,就這個白藥都挺好使了。”步啓攔下陳洋說道。
“嗯,好像是吧。”步啓看着陳洋驚訝的表情。
“好像比昨天腫的大了點,你真不疼?”陳洋不能想象手指頭變成這個樣子,“你能彎曲回來嗎?那個指頭。”
“能彎呀,就是腫得有點憋脹,肯定只能彎回來一半啦。”說着彎彎左手的幾個手指握拳給陳洋看。
“你看那個中指不就彎不了嘛!”陳洋說道。
“消腫了應該就沒事了吧。”步啓邊說邊把裝藥的小瓶子擰好,“又不耽誤幹活兒!”
“你確定不疼就好,平時當心點。搬什麼重東西的話喊我,別逞能!聽見沒有?”陳洋在一旁看着步啓說道。
“嗯嗯,沒你想的那疼,習慣了也沒什麼,不碰到什麼東西上不會疼的。”這時候陳洋手機裏播放的列表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人間》
步啓也靠在牀頭躺靠下來,兩腿交叉併攏高高的把腳搭在牀邊的一個小凳子上。抱着頭眯着眼,嘴裏叼着就要燃盡的半支哈德門。
“要不要打電話叫勇勇來?咱仨一起打牌。”陳洋突然提議道。
“我不怎麼喜歡打牌,你要想玩就打兩把。你打電話看看他來不來。”步啓側着身子說,“下這麼大的雨勇勇未必會來。”
我問問他,說着拿過手機撥通勇勇的電話。
“在家幹嘛呢?打牌來不?”陳洋起來走到窗戶跟前,提高嗓門問道。
外面的雨還在嘩嘩嘩的下着,步啓躺在牀上,聽不到電話那頭說的什麼。
“哦,那你就在家睡覺?那多沒意思!”陳洋拿着電話說道,“哦?叫老路去你家幹啥?”
轉身又到牀上坐下,聽對方說完又回道“老路好像出去了吧,你給他打電話沒人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