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不刁難你,說聲對不起算了!”

    步啓在桌子下面推推星仔,示意他就這樣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對不起!”星仔極不情願的說。

    莊弼滿足的閉上眼睛,又吸一口煙,舒暢的仰起脖子。

    片刻後又睜開眼探過頭來說“你說啥我沒聽見?”

    莊弼身旁的兩個小夥伴呵呵的笑着,星仔撇撇嘴哼了一聲。心裏想想,隨便要說就說什麼吧,說了又怎樣呢?然後又是一陣嗤之以鼻,對面前的三個傢伙,也對自己,或許,還有步啓。

    “對~不~起~”星仔把每個字都拖得很長,“聽見了嗎?滿意了嗎?”

    “他還沒聽見!”張天說着掏出手機,湊到星仔臉前。

    他看看手機那打開的錄音界面,又是剛纔那表情,“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用平日裏和小姑娘諞侃時候溫柔的語調說着。

    “說天哥我錯了!”

    “天哥我錯了。”他有求必應地滿足着面前這三個傢伙的訴求。在一旁的步啓,看着心裏說不來是什麼滋味。

    那事再後來兩人從未再提起過,儘管是那樣荒唐但它確實在這是世界上的某一天下午發生過。然而就像塵封在倆人心底最柔軟的那個地方,儘量把它當做就像從未發生過。

    步啓那次後才覺得身邊的人原來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熟悉,包括自己、眼前的同事、剛飛,所有人。他不知道那一刻的星仔是心裏最後的封鎖線崩塌,還是他那原本油腔滑調喜歡插科打諢性格使然。他不敢細細去想,因爲不論是哪種,自己都是隻有愧疚。

    只記得那天的事情“處理”完後,回到宿舍午睡結果整個後廚的人都在大掃除。又沒法子睡覺了牀底的箱子破鞋舊衣服扔的遍地都是,廚師長站在門口吆喝着安湃和幾個後生麻利點,別磨磨蹭蹭的。

    “上班幹活跟夢遊一樣,下班也是這操性!就得盯着你幾個狗日的,一走開就開溜,真要不想幹了就捲上鋪蓋滾蛋!”

    “聽見沒有!都麻利點加足勁幹啊!廚師長都發話了!”安湃回頭和身邊的同事吆喝,一邊掏出煙笑嘻嘻地往廚師長跟前湊。

    “給你雞毛了嗎就當令箭?說的就是你,那邊拖乾淨了嗎?”廚師長拿着笤帚把兒杵杵安湃胸膛。

    “欸!”安湃忙轉身去拿拖把。

    廚師長對手下的人從來都是嚴厲要求,慈不掌兵,脾氣免不了暴躁。然而他的言談舉止之間依然透着沁洲人骨子裏的的樸實厚道,最是瞧不上這些油腔滑調只耍嘴皮子的年輕人。

    剛飛下午回來上班的時候纔看到信息,然後過傳菜班去找步啓和星仔。吧檯裏圍坐着的幾個年輕後生懶洋洋地趴在那裏,聽到大致的談話內容後又悻悻地擡起頭打量着剛飛。吧檯前面蹲着一排小後生靠在那裏,手裏拿着托盤豎立起來撐在油膩膩的地上,也一個個地往旁邊挪了挪。

    剛飛問“誰找你們麻煩?”然後回頭環視一圈這幾個小後生,然後又把目光落在吧檯裏面勾肩搭背的幾個身上。

    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那樣看看。雙方目光相遇,小後生們都先閃縮遊離去了。

    步啓和星仔沉默沒說什麼,原本有些吵鬧的傳菜部“總舵”現在也都安靜的很。

    “跟我來。”說着剛飛招呼倆人隨他去麪食房。

    “怎麼回事?啥情況?”剛飛關上玻璃門問他倆。

    步啓看看星仔,不知道該怎麼說。

    “沒啥事。”星仔咧着嘴笑笑說。

    剛飛沉思片刻,也沒再追問。只是說“在外邊不和學校裏一樣,亂七八糟啥樣的貨色也有。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咋了?打架了?”在一旁蹲在地上擦拭着竈具的小助理突然插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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