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寵君妃 >第73章關於巧歆
    囚死走後,夙鴛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鐐銬,苦笑一番,自顧自地說:“兩兩可不是那樣的孩子,兩兩是姐姐唯一的驕傲。 ?兩兩…”

    連日來不曾睡過好覺的兩兩回了自己家,終於能有喘息的機會。

    臨晨宮裏沒有一人,囚死也沒有派人駐守這裏,估計是覺得這破落宮殿已不足掛心,所以就連方圓兩三裏都不曾有巡邏的士兵。

    這也給了他們一個好機會。

    臨晨宮是如今半境唯一安全的去處。

    “嗯…姐姐,我回來了…”是夜,兩兩在屬於他的大牀上翻了個身,呈大字型,睡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嘴裏還唸唸有詞,想來是夢到了夙鴛,夢中笑開了花。

    囚生臥在不遠處的軟榻上,並沒有入睡,看到兩兩的睡姿,搖了搖頭,移開視線,看向身邊躺着沉睡不醒的阿狸,漸漸陷入回憶。

    那時候,她叫巧歆。

    還是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有父母疼愛,有兄嫂庇佑,與他在一起,過着簡單又寧靜的生活。

    她是個平民,是一個普通的幻妖半血族,她的母親是血妖族的普通血族,父親是半境經商的幻妖,靈力低微,卻樸實憨厚,因爲此,她的出世並沒有引起太多人反感。

    所以他才能那麼幸運地在她十五歲成人禮上遇到她,愛上她,給予她滿滿的守護。

    她那時候還那麼小,他根本不敢告訴她他喜歡她,因爲她或許也不知道喜歡是什麼。

    在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女孩子真是特別,臉色蒼白的可怕,卻又不是病態的白,眼珠子也是墨紅色,像深幽的紅寶石,瞧着他時,閃耀得幾乎晃了他的眼,明明別人不願與她多接觸,他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來找她玩,陪她長大,給她講皇室的榮耀。

    他陪她養過穿山甲,養過貓,養過花,遊過寒潭,喫過人間的美味,喝過人間的烈酒,他帶她呼風喚雨,給她變換大雪紛飛,彩虹高架。

    她喜歡喝血,是從十八歲月圓之夜開始的,那夜他備了上好的酒菜,要給她過一個特別的生辰,可他找了她一夜,晨起的時候在半境宮殿的後山找到她,她哭的傷心極了,蹲在那裏,肩膀一聳一聳的,她告訴他她害怕,她傷心,可她並不想那麼做,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忍不住,發了瘋一樣。

    她吸了貓血,那隻他們倆一起養的貓,她清醒過來看到曾陪伴她的夥伴躺在自己面前,血腥味兒蔓延到她的嘴角,她覺得全身冰冷,如墜冰窟。

    他安慰她,“沒事的。阿歆,不會有事的。”

    可是她擡眼看他,眼神空洞,裏面的靈氣消失了,她彷彿死去了一次。

    “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阿歆,我一直都在你身邊,阿歆…”他抱着她,任她哭的天昏地暗,身疲力竭。

    從那以後,每到月圓之夜, 她都會呆在他身邊,乖巧得什麼也不做,就跟着他。

    他問她這樣是不是就不會有想吸血的慾望,她搖頭:“這樣我就不怕走丟了,也不怕你攔不住我,只有你能管住我,我只聽你的。我想喝血的時候,你就拉住我,訓我,實在不行打我也沒關係,只要我聽話就好了。”

    他不忍心,試探地露出手臂,伸到她面前,道:“那…如果你實在忍不住,就…就喝我的血吧,我肉厚,血多。”

    他伸過去的手有一絲顫抖,汗毛都樹立起來,他果然也是怕的,不過卻引得她噗嗤一笑,“我要是喝了你的血,我就成魔了,你可是幻妖,你的靈力我怎麼承受的住,我覺得你在害我!”她開起了玩笑。

    “嘿嘿。”他跟着乾笑,“我只是覺得你太痛苦,想幫你分擔一些,阿歆,你有哪裏不舒服都可以跟我說,我…我們家幻醫的醫術個頂個的好。”

    因爲他的陪伴,巧歆從未再飲血,可她的臉色也一日一日更加蒼白起來。

    “她的心臟變小了”那是幻醫的診斷。

    她是血族,跟她娘一樣,她得每日吸血,要不然她沒辦法出現在陽光下,也沒辦法行走,沒辦法思考,她會一點一點退化,心臟越縮越小,最後變成沒有心臟的活死人,她就更見不得光了。

    “你喝我的血吧。”他鎮重地宣佈,對她一人。

    可她不願。

    “你若不喝,我就去張貼子,告訴鄰里街坊,你巧歆丫頭,喝了後山神蟒的獻血,你要成魔了,你要變壞了。你覺得那些長老,是信你還是信我…”

    他真的忽悠住了她,讓她每月初圓月之夜喝他的一口血,這樣她就不會煎熬得痛苦了。

    本以爲她慢慢長大,能慢慢控制吸血的慾望,可…根本不能,或許壓抑的久了,後期她變得需要每天喝血,那時候她已經不喫幻妖的食物,鮮血成了主食,她開始偷偷吸些動物的血液,半境最動盪的時候,她已經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每日要喝到鮮血才能消停。

    那些日子,囚生憂心國事,被他哥哥絆住了腳,很長一段日子沒去看她,等到風平浪靜,戰事完了,卻再找不到她的身影。

    她的房子被戰火夷爲平地,她的兄嫂不知所蹤,她的父母被戰火牽連,雙雙隱遁於世間。

    而她,她只留了一封血書,從此杳無音訊。

    再後來,他見過她一次,卻只是個背影,在囚死的軍營。

    她終於逃開了他,那是最後一面,她被戰火牽連,身死,撿了個便宜的死法,說來也是孽緣,她死在他的劍下,爲了救囚死,那個想要至他於死地的兄長,最後卻連個屍身也沒讓他有個保留,她被戰勝的囚死帶走了。

    囚生晃了晃神,抽回沉溺記憶的神識,爲阿狸掖了掖被子,看到兩兩四仰八叉的睡姿,好看的眉頭皺了又皺,起身爲他蓋上被子,還變個磚頭壓住被角,以免兩兩輕易踢被子。

    他回到阿狸身邊坐下,看着如此熟悉又陌生的臉,他再次陷入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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