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桓笑笑,看着四個連一鼎修爲都沒有,只是身材比平常人高壯些的土匪,不以爲意。
“爺爺們不殺小孩兒,滾一邊去,別擋路!”
一個土匪用手中鬼頭大刀的刀背拍向方桓,力道並不重,看樣子只想把方桓拍到一邊去。
方桓迅猛出手,擡起一隻腳踢在對方手腕上,巨大的力道讓土匪喫痛,直接丟下了手中鬼頭大刀。
“大哥,點子扎手!”丟刀的土匪頓時後退了幾步。
“修行者?”爲首的土匪一臉凝重試探問道。
方桓再次刀抗在肩膀上,仰頭朝天道:“怎麼?誰規定修行者不能劫道了?”
爲首土匪苦笑一聲,丟了手裏的大刀,抱拳道:“公子,算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們一馬吧。”
方桓頓時覺得十分無趣,你們這些土匪就不能有點骨氣麼?
“手上都有幾條人命啊?”方桓問道。
“人命?”四個土匪對視一眼,然後爲首的土匪恭敬道:“回公子的話,我們兄弟四個劫道,只劫財不殺人,手上不曾沾染人命。”
方桓愣一下,當土匪的手上居然沒有人命?糊弄鬼呢?
這時,靈動拉着那狼狽的書生從後面走過來。
“阿動,過來聞聞,他們說謊沒有?”方桓對靈動喊道。
靈動走到方桓身邊,抽動着小鼻子,過了一會兒道:“桓哥,這幾個人都不是啥好人,不過好像沒有說謊,確實沒殺過人。”
方桓有些無奈,手中短刀垂直向下。
怎麼我想殺個壞人練練膽子就這麼難?
好不容易碰上夥兒土匪,居然還都沒殺過人?這上哪說理去?
“不殺人你們當什麼土匪?爲啥不好好兒回家種田去,在山裏劫道?”方桓氣憤問道。
“回……回公子的話,我們四個,自打當年唐楚大戰時就喫不飽穿不暖,這才落草爲寇做着無本買賣的。”爲首土匪回答道。
“如今天下已定,爲啥不做回良民啊?”
“官府哪肯接納我們這些賊寇啊,被地方的官老爺發現了,我們都是一筆筆功績,根本就不給我們改邪歸正機會,直接就下獄問罪,等到秋天就斬首了。”
“真的假的?這麼慘?”方桓有點同情這四個土匪了。
旁邊渾身溼透的書生走上前,道:“確實如此,如今大唐剛剛安定不久,許多新官上任,手頭都缺功績,指鹿爲馬將錯就錯的事兒沒少幹。”
方桓轉頭看了一眼這書生,好像有點眼熟啊。
“恩公?是你恩公?”書生看清方桓正臉後一臉激動。
“你是?”方桓有些想不起來在哪見過這書生。
“恩公,你還記得不,一個多月前,在安民鎮集市上,恩公曾賣給我一棵百年靈芝回家救治母親。”
“是你啊?”
方桓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差點被自己坑了的傢伙啊。
之前書生先見到靈動,但是當日在集市上靈動穿着黑色的大袍子,書生也沒多注意,所以見到靈動時沒有認出來,但是此刻見到方桓卻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恩公當日救了我母親姓名,今日又救了我呂文和的命,實在是……”名叫呂文和的書生有些激動。
方桓擺了擺手,示意不要緊,回頭看向其他四個土匪道:“你們四個,想死想活啊?”
這不廢話麼?
四個土匪立刻連聲道:“想活想活。”
方桓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一旁的靈動道:“看清我倆長啥樣沒有?”
四個土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我們是應該看清了還是應該沒看清啊?
方桓看着四個人茫然的樣子,有些好笑,道:“實話實說!”
“去連橫山脈,找射虎山莊的莊主胡北嶽,就說是我方桓讓你們去投奔他的,把我和他的長相描述給胡莊主聽,到時候胡莊主自然會收留你們。”
“射射……射虎莊???”
“怎麼?不願意去?非要在這當土匪?”方桓皺眉問道。
“不不不,願意去願意去,做夢都想去,只是怕射虎莊不肯收留。”爲首的土匪一激動,直接跪倒在地上,道:“多謝公子大恩大德。”
其他三個土匪見狀,也緊跟着大哥跪下。
這幾個土匪還挺實誠,別人說啥就信啥。
“去了以後,好好跟着莊民們打獵採藥,別再做壞事兒了,行了,你們都走吧。”方桓擺了擺手道。
“謝公子,謝公子!”
等幾個土匪走遠了,方桓有些抑鬱,看了看手中的短刀,呢喃道:“什麼時候才能碰到個值得殺的人啊?”
搖了搖頭後方桓轉過身拉着靈動,對呂文和道:“走吧,先進廟,別在外面淋着了。”
呂文和點頭,跟着方桓走進破廟。
“呂兄你這是要上哪去啊?大晚上淋雨走夜路?”坐在草垛上方桓好奇問道。
“呂某這是要進京趕考去,不想路遇大雨無處躲雨,還碰上了強盜,若非恩公相救,恐怕呂某兜裏這點趕考的路費都要被劫去了。”呂文和道。
“趕考?考試不是明年初春麼?呂兄這麼早就出發了?”
呂文和有些尷尬道:“實在是呂某囊腫羞澀,從鹿州到龍州千里迢迢,呂某又僱不起馬車,只能靠這雙腳走着去,這纔出發的早些。”
方桓點點頭,沒再言語。
“恩公你們二位這是要去哪啊?”
方桓道:“別叫我恩公,聽着怪彆扭的,我叫方桓,這是我弟弟靈動,我們這是要去清陽城。”
“清陽城?爲了青崖書院招生一事?”呂文和問道。
方桓點頭。
“恩……方小哥……你有三鼎修爲了?”呂文和驚奇道。
方桓一頭霧水,問道:“三鼎修爲?爲什麼?”
呂文和答道:“青崖書院的招生第一道標準,就是年紀不能超過十八歲,修爲在三鼎以上。”
“第一道標準?”方桓有些好奇道:“呂兄,實不相瞞,我對青崖書院一無所知,你說給我聽聽唄?”
呂文和清了清嗓子道:“青崖書院第一道考覈標準,就是修爲,年紀不超過十八歲有三鼎修爲纔有資格報名考試。”
“考試?”
“嗯,考試,方小哥,你禮義詩書讀的如何?”
“讀書?馬馬虎虎吧?倒是讀過幾年書……”
方桓說的是在隱龍溝三年,張恭良教導他所讀的書。
“那方小哥奏樂如何?”
“奏樂?考試考奏樂的麼?我不會啊。”
“還有射術,方小哥會麼?”
“射術?會一點點……”
方桓確實是會一點點,前幾天在射虎莊學的。
“騎馬呢?”
“騎馬!?書院考騎馬做什麼?我沒騎過馬啊。”
呂文和無語了半天,又道:“那小哥你算術怎麼樣?”
“算術?”
方桓有些無語:“這……這都是青崖書院入門考試要考的?”
呂文和點點頭道:“禮、樂、射、御、書、數,統稱儒家六藝,都是青崖書院入院考試的內容,必須有四項以上合格,纔有資格入院……”
“我……好像都不太會啊。”。
“桓哥,那咱們還去麼?”靈動湊過來小腦袋問道。
方桓頓時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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