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諸天在上 >第54章 路癡與話嘮
    方桓走出屋子,在院子裏擡頭望着月亮發呆。

    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該死的人,居然還不讓自己動手,這算個什麼事兒啊?

    “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方桓低頭望去,是名叫狗娃的土狗。

    “他們……不知道你會說人話麼?”方桓指了指屋子問道。

    狗娃搖了搖頭道:“從我記事起我就是這幅樣子,從小跟着他們長大,他們只把我當成一條狗,說話從來都不避諱我,我慢慢也就學會了說話,只是我從來不會當着他們面去說,都是裝作一副狗的樣子,這樣他們纔不會起疑心。”

    “那之前集市上的狗叫……?”

    “我以往也見過別的狗啊,它們叫我就跟着學,狗會狗叫,很奇怪麼?”狗娃做出一個人纔有的狡黠笑容。

    屋子裏其他幾個賣藝人走出來,看了一眼狗娃,然後都快步走到方桓身邊。

    顯然,老者已經死了,至於死相如何方桓沒有興趣進屋子裏看上一眼。

    “多謝恩公幫我們擺脫了老傢伙的控制,我等無以爲報,願意終生侍奉恩公。”

    賣藝人跪倒了一片,言語中帶着誠懇。

    恩公?最近好像很多人這麼叫自己啊。

    說實話,方桓不太喜歡這個稱呼,趕忙搖了搖手道:“你們都起來,我不用你們侍奉,你們一個個該幹嘛就幹嘛去,我來這主要是好奇狗娃的事兒,救你們也是舉手之勞而已,你們不用放在心上。”

    賣藝人們頓時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那……那我們去哪啊?”

    被老者奴役了十數年的他們,早已沒了自己的人生。

    方桓想了想,伸手取下青銅面具,指了指自己這張臉道:“我叫方桓,你們看清我什麼模樣沒?如果沒地方去,你們就去安民鎮那邊的連橫山脈,打聽一下,山中有個射虎莊,你們可以去那安居,到了莊子有人問你們,你們就說是我讓你們去的。”

    “這……好吧,那我們明兒一早就啓程。”

    “只是這狗娃我要帶走。”方桓道。

    “恩公請便。”

    之所以要帶走狗娃,是因爲方桓怕這些人不去射虎莊,而是帶着狗娃繼續脅迫狗娃爲他們賣藝賺錢。

    辭別了賣藝人後,方桓走在山林的幽靜小路上,狗娃就跟在方桓腳邊,一步不落。

    “恩公,你今年多大了啊?”

    “恩公,你之前手裏那個綠色的氣是怎麼回事兒啊?”

    “恩公,那個老傢伙叫巫囚,聽說不是九州人,是在自己家那邊犯了事兒才跑到九州這邊的。”

    “恩公,巫囚那老傢伙好像是爲了躲避什麼仇家,才帶着我們東跑西顛,每到一座城,賺上兩天銀子就換下一個地方。”

    “恩公,你怎麼不理我啊?”

    狗娃就像一個話嘮,一路上不停地在跟方桓說話。

    雖然方桓能夠理解他是因爲常年不敢與人交談憋壞了,但是面對狗娃不間歇的話語,方桓還是有些頭痛。

    “狗娃,到了清陽城我給你找一戶好人家收養你怎麼樣?”方桓問道。

    狗娃錯愕了一下,問道:“恩公,你不打算帶着我麼?我可以表演爲你賺錢啊。”

    方桓搖了搖頭道:“我不需要你爲我賺錢,你把你自己這輩子過好就好。”

    狗娃低下了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道:“我都已經這樣了,只能作爲一條狗過一輩子,還有什麼好不好的。”

    “就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恢復人身的麼?”方桓摩挲了一下黑石戒指問道。

    狗娃以爲方桓是在跟自己說話,搖了搖頭。

    戒指裏的公孫起道:“把他的狗皮扒下來,然後找一副人皮貼上去,有個三年五載應該就長得差不多了。不過他身體發育已經被狗皮束縛按照狗的姿態發展,就算你給他貼了一副人皮,到時候也是個畸形人體,連自主行動都做不到,永遠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方桓沉默了。

    命運何其不公?

    “狗娃,我給你找一個衣食無憂的人家,你可以每天喫得好住得好,不用再顛沛流離,甚至還可以讓人教你讀書寫字,總之,比跟着我強很多。”方桓蹲下身子,撫摸着狗娃的頭說道。

    狗娃溫順的點着頭:“全憑恩公安排。”

    之後的一路上,狗娃沒有再言語,都是默默跟在方桓身後。

    方桓故意放緩了腳步,怕狗娃跟不上自己。

    直到有輕微的馬蹄聲傳到方桓耳朵裏,方桓才停下腳回頭望去。

    這深更半夜的,山裏居然還有人夜行?

    遠處有一人騎白馬而至,馬上坐着一個身穿白袍的青年,月光下,青年的臉龐很英俊,一雙丹鳳眼,看樣子大概十八九的年紀,腰間配着一把古樸長劍,青銅劍柄。

    “這位小哥,請問一下,前往清陽城的官道怎麼走?”白袍青年在馬上抱拳問道。

    方桓指了指山坡下的路道:“順着這條小路一直走,路頭向左拐,再走一段路,下了山就是官道了。”

    青年望了一眼山坡下的小路,眼神中帶着幾分尷尬道:“小哥你也是要去清陽城麼?”

    “不錯,我也要去清陽城。”

    “那我們結伴同行如何?在下姓李,名玄策,出門在外方向感不太好,才迷失在這山裏,如今夜色已深,萬一走錯了路,天亮之前都到不了清陽城了。”說着,青年從馬背上翻了下來,牽着馬繮一臉的希冀神色。

    方桓打量了一下這個名叫李玄策的青年,路癡啊,於是點頭道:“好。”

    “還未請教小哥姓名。”

    “方桓。”

    “這是小哥養的狗麼?”李玄策低頭看到狗娃問道。

    方桓笑了笑,沒解釋什麼。

    “方小哥你是清陽城本地人麼?”李玄策繼續問道。

    方桓搖了搖頭。

    “那小哥你也是來報考青崖書院的麼?”

    方桓站下腳步,扭頭看了一眼樣貌英俊的李玄策,又看了一眼腳邊的狗娃,繼續趕路。

    今兒怎麼了?淨碰見話嘮了。

    “小哥怎麼大半夜穿着夜行衣走在山裏啊?還帶條狗?”

    現在的人都這麼自來熟麼?方桓翻着白眼加快了步子,跟李玄策拉開了距離。

    連續問了數個問題都沒有得到答覆李玄策自討無趣後,也不覺得尷尬,自言自語道:“李某今年剛好十八歲,這次青崖書院入院考試李某志在必得,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這輩子也就沒有機會了。”

    “方小哥你多大了?看樣子比我小一些,修爲怎麼樣?到三鼎了沒有?”

    “方小哥,你對儒家六藝感悟如何?對報考有無把握?”

    “說不定幾日後咱倆就是同窗了呢,到時候李某請你喫酒。”。

    方桓現在突然有點懷念自己的二師兄了。

    同門三年,方桓就沒聽賀子楓說過一個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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