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不知爲何,今日醒的特別早。
想要叫人伺候,卻猛地想起來,小白和築兒都被她派到清虛觀去了,要今日才能回來。
哎,計算失誤啊。
坐在牀上發了一會呆,肚子突然間咕咕叫了起來,無奈,冷月只好自己下牀,穿好衣服走出院子。
走到半路碰見幾個府裏的下人,不知爲何,這羣人見了冷月,都像是小鬼見了閻王一般,低下頭,快速的跑開。
冷月“……”
我有那麼嚇人麼?
一衆下人們表示有!非常有!
冷月倒也不是很在意,腳下生風的往廚房走,走到半路,卻看見神色陰沉的冷遲,焦急的帶着人,好像是要出府。
碰不見還好,碰見了總要問個安吧。
這人好歹現在是爸爸。
想着,冷月只好像原主那樣,朝迎面而來的冷遲福了福身子。
“父親。”
冷遲沒想到會看見冷月。
“月兒,宮裏傳來消息,爲父先進宮一趟,今日可能不會回來了,晚些時候,父親有事情要跟你說。”
看着冷遲那副表情,冷月心裏猜測,是不是因爲山洞裏那些糧食的事?
“發生什麼事了?”
“是關於賑災糧餉一事……爲父急着進宮覆命,先不說了。”
囑咐了冷月兩句,冷遲便帶人匆匆離開。
冷月站在原地,拇指放在下巴上磋磨了兩下。
還真是那件事。
就是不知道,夜九宸到底是怎麼解決那些糧食的。
記憶力,原主上一世的時候,夜九宸發現了這些糧食,是直接上繳給了太子夜司白,然後拿去賑災了。
但是剛剛看冷遲的那個反應,應該不是。
所以,那貨到底是怎麼弄的?
算了,跟她沒關係,反正夜陌寒和冷若雪這兩個狗東西,這次肯定是要喫大癟了、
這麼一想,冷月整個人都舒暢了,繼續邁着步子,優哉遊哉的往小廚房走。
……
大周國,帝宮。
議政殿內,大周國帝君夜嵐端坐在上方,太子夜司白,四皇子夜陌寒,還有幾個議政大臣,正襟危坐。
冷遲也在其中。
夜嵐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兩鬢卻已生出點點花白,一雙飛揚入鬢的劍眉,冷厲而又嚴肅,一如他此刻的表情。
殿內的所有人都微垂着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夜嵐的視線在幾個皇子和議政大臣臉上一一掃過。
幾人雖然都沒有擡頭,但仍舊感覺到一股凌厲的鋒芒,直直的朝着自己逼射而來,好似一把懸在頭頂的寶劍,隨時有可能的掉落、
“啪——”
驀的,夜嵐擡手拍了下桌子,沉悶的聲音在大殿內,異常清晰。
“這麼久了,讓你們籌個賑災糧,居然連點起色都沒有,朕要你們何用?
華安數十萬百姓的性命,你們誰來承擔?”
夜司白聞言,立刻屈膝跪下。
“父皇息怒,是兒臣無能,兒臣願一力承擔。”
“你承擔?”
夜嵐的怒氣,絲毫沒有減弱。
一句話出口,原本氣氛沉重的議政殿,突然間陷入一片詭祕的安靜。
夜陌寒微垂着頭,嘴角的笑,卻掩飾不住。
夜司白薄脣輕抿,黑眸堅定。
片刻“兒臣願革去太子之位!”
夜嵐默了默,突然冷笑一聲、
“你當太子之位是什麼?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帝君息怒,太子也是自責,所以才言出有失。臣這段日子以來,日日跟着太子,太子着實已經用了心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冷遲。
冷家倒沒有什麼站隊,如果非要說,那隻能說冷家忠於大周國,忠於夜嵐。
所以夜嵐命他輔佐太子,冷遲便用心的輔佐太子。
也正是因爲如此,上一世的夜陌寒,纔不得不用那樣的手段,逼的冷遲站隊。
夜嵐的表情微微緩和了一些。
夜陌寒見狀,黑眸不禁微微一眯。
而就在這時,卻從外面跑來了一個小太監,快速跑到夜嵐身邊,覆在夜嵐耳旁低語了幾句……
……
鎮國將軍府。
冷月坐在廚房中央,支起一隻腿在椅子上,左手一個雞腿,右手一個烤鴨,左一口右一口的,喫的不亦樂乎。
可偏偏,明明是極爲不雅的姿勢,她做起來,卻絲毫沒有違和感,反而顯得隨性大方。
一衆下人圍在一旁,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
大小姐現在這食量……有點驚人啊。
偏偏,經過了冷若雪那件事之後,他們現在見到冷月,就跟耗子見了貓沒什麼兩樣。
“有點渴……”
冷月嘀咕了一聲,立刻有人遞上剛泡好的茶水。
冷月滿意的接過,喝了一大口、
喫飽喝足,冷月拍了拍手。
“雞腿有點鹹,下次注意。”
說完,冷月便起身往廚房外走。
廚房裏的下人鹹你還都吃了。
當然,這話他們是鐵定不敢說出口的。
冷月回到瀟湘閣,小白和築兒要晚上才能回來,看着空空蕩蕩的院子,冷月着實有些無聊。
哦對了,昨晚她剛剛買下一家青、樓。
雖然不是她花的錢,但她是靠着自己的勞動等價交換來的。
想着,冷月隨即進入到房間內,將牀頭的木匣子打開,拿出幾張銀票。
原主的母親給原主留了不少銀子,冷遲平時又不限制,所以錢一直都是夠花的。
但冷月來了之後,大手大腳的,怕是這點家底就不夠折騰了。
所以冷月買春香樓,不只是爲了要對付夜陌寒,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得賺錢。
嗯,走了,賺錢去。
冷月拿了錢,來到後院,輕車熟路的翻牆而出。
至於爲什麼大白天還翻牆。
冷月給出的解釋是,熟了,懶得換。
……
白日裏的都城比夜晚要繁華熱鬧許多,冷月一路來到春香樓門前,樓門緊緊關閉着。
冷月眼眸冷,頓時走上前就是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