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冷月心裏忽然就不慌了。
大周國的帝君夜嵐,夜九宸的爹,自己未來的公公,不也就是個人嘛,慌毛線啊。
而且,按照原主的記憶,他好像也活不了幾年了。
“帝君,事情就是個樣子,臣妾無用,實在是無法定奪,所以才深夜前來叨擾帝君。”
江氏一臉溫婉歉疚,冷月這才發現,這個在衆人面前高高在上的女子,在自己的丈夫面前,也不過就是個小女人。
夜嵐沒有馬上說話,只是擎着一雙銳利的眸,直直的盯着冷月等人。
夜陌寒和冷若雪死死的低垂着頭,相比較來說,冷月和夜九宸就比較隨意淡定了。
一點沒有做虧心事的模樣。
夜嵐不開口,冷月也不急。
反正,她不慌,自然有慌的人。
冷若雪就是那個慌的人,
之前還沒覺得,現在面對夜嵐,她整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身子都抑制不住的一陣陣微微瑟縮着。
怎麼辦?
夜陌寒再如何,也是皇子,若是爲了保全皇家顏面,要了她的命,也不是不可能。
她和冷月不同,若今日出事的人是冷月,冷遲第一個會站出來替她說話,夜陌寒也會毫不猶豫求娶。
可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庶女,即便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想到這些,冷若雪恨不能將自己的手指捏碎。
不行!
她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如砧板上的魚肉一般,等待人的宰割!
她一定要爲自己謀一條生路!
“臣女請求帝君饒命、帝后娘娘降罪!”
驀的,冷若雪跪在地上,狠狠的朝着夜嵐和江氏磕了三個響頭。
夜陌寒見狀,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這個冷若雪,在幹什麼?
“父皇,今天的事……”
想着,夜陌寒立刻斂起神色,準備制止冷若雪接下來說的話,但是冷若雪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今天的事,是臣女和四皇子一時忘情犯下的大錯,臣女自知罪不可恕,但臣女已經懷有四皇子的骨肉,還請帝君和帝后娘娘,網開一面,待到臣女爲帝君和帝后娘娘誕下皇孫,臣女願自行了斷!”
冷若雪一番話,頓時讓整個氣氛,急轉直下。
冷月都震驚了。
臥槽,冷若雪有了?
原劇情裏沒有這出啊?
不過現在是在夜嵐的面前,想來她也不能撒謊,不然隨便來個御醫一診脈,便能戳破謊言。
所以,這孩子,是鐵定有了沒錯了。
想着,冷月不禁微微側眸,看向跪在一旁的夜陌寒,果然,見他不但沒有絲毫喜悅,眼底投射出的狠戾,簡直能將冷若雪生吞活剝了一般。
“你胡說什麼?”
“啓稟帝君,臣女不敢欺君,若是帝君不信,可叫御醫來替臣女診脈。”
冷若雪不管夜陌寒,只是針對着夜嵐開口,甚至連頭都不擡。
夜嵐不做言語,面色似乎也沒有什麼改變,但冷月還是眼尖的察覺到,他那雙銳利的雙眸中,早就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
微微頓了頓“帝君,事關皇家血脈,既然如此,不如就叫御醫來看看再做定奪吧。”
夜嵐不動聲色,目光在夜陌寒身上微微停留了一會。
“傳!”
有夜嵐在,夜陌寒倒也不敢如何,只是看着冷月和冷若雪的目光,漸漸變得相同。
冷月“……”
臥槽,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你們兩個不是兩情相悅、情比金堅嘛,我這不忍心讓你們兩個分隔太久,早點結婚還不好?
哎,做好人難啊!
很快,御醫便被帶到了御書房,當着夜嵐的面給冷若雪診脈。
冷月能夠清楚的看到,夜陌寒臉上那種不可置信的、憤恨的、狠戾的……但總歸沒有爲人父喜悅的表情,交織在一起。
手心,突然被人抓了抓。
冷月淡漠的側轉過視線,對上夜九宸略帶詢問的目光。
冷月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
夜九宸“……”
片刻,御醫診脈結束,向夜嵐稟報。
“啓稟帝君,冷二小姐確實是喜脈,已經有兩月餘。”
“啪——”
御醫話音落下,夜嵐突然間用力拍向桌案,在場的人立刻伏在地面,不敢擡頭。
冷月亦是如此。
臥槽,嚇我一跳。
然而冷月的心還沒等平定下來,就見原本還坐在桌案後的夜嵐,已經起身來到案前,擡起腿,直接就是一腳,踹在了夜陌寒的肩頭。
夜陌寒身子瞬間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卻還是連忙爬起來,重新跪好。
“混賬!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
“來人,把四皇子給我拖出去,杖一百!”
“帝君……”
“父皇……”
“皇上……”
夜嵐一句話出口,江氏、夜陌寒和冷若雪同時開口,但是沒有人敢阻止,畢竟那是高高在上的一國帝君,而且此時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可怖的戾氣。
冷月卻不開心了。
“帝君息怒,臣女認爲,打的好!”
一句話,頓時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夜九宸聞聲臉色霎時一邊,想要上前阻止,冷月卻壓根沒給他機會。
“只是在帝君打之前,有件事得解決。”
夜嵐沒有馬上說話,只是站在冷月面前,居高臨下的睨着她。
冷月微微昂着頭,面無表情,眼神卻平淡如水,語氣也是不卑不亢,即便是跪着,反而有種讓人不容忽視的強大氣勢。
夜嵐身上的戾氣,彷彿在一瞬間肆虐起來。
夜九宸見狀,立刻起身,擋在冷月身前。
“父皇息怒,父皇身爲父君,冷大小姐身爲長姐,想必此時的心情和父皇是相同的。
況且冷家是女子,相比較來說,應該更爲憤怒吧,所以冷大小姐這麼說,定然是有原因的,反正父皇也不急,聽聽就是了。”
夜九宸說的隨意,語氣也是吊兒郎當,若是旁的人,別說是皇子,就算是帝后江氏,若是敢這麼跟夜嵐說話,怕是此時早就被拖出去杖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