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族人都活着,並沒有人喪命。
聽阿爸說,他們原本獵殺了三頭野獸,但是在回部族的途中,遇到墨哈氏偷襲,兩頭獵物被搶走,只帶回了一頭。
受傷的族人都在主帳中包紮傷口,看着強忍傷痛的族人,牧戈心如刀絞。
悄悄問族長:“兇獸精血熬製的湯藥,有療傷效果嗎?”
“湯藥的主要功效是增強體質,但畢竟融合了許多老藥在裏面,療傷效果應該是有的。”族長也不是很肯定。
“能否現在熬製?族人的傷很重,而療傷的藥草,只有墨哈氏纔有…”
“你跟我來。”
族長領着牧戈繞到主帳後面的帳篷裏,指着角落裏的一堆獸皮說道:“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
掀開獸皮,裏面是一個黑色的石制圓鼎,鼎身雕刻精美花紋,半人高,三足兩耳。
鼎中存放有許多草藥,牧戈能認出來的不多。
在部族生活了十多年,還從未見過這石鼎,好奇的問族長:“石鼎是?”
“此鼎乃是先祖傳承重寶,相傳是牧氏骨紋傳承。”
“骨紋傳承?”牧戈大驚。
“哎…可惜歷任族長苦思鑽研,始終難以參悟修習之法。”
“氏族的傳承不是圖騰嗎?爲何骨紋傳承在石鼎上?這…”
“傻孩子…”族長苦笑,解釋道:“圖騰是一個氏族的靈魂,感悟圖騰之力方可感悟天地源力,只有能溝通天地源力者,才能修煉骨紋。”
“這…”牧戈腦子裏一片混亂。
“修煉的第一步便是感悟圖騰,身體溝通天地源力凝聚圖騰法像,之後纔可修煉骨紋,而紋術,便是修煉骨紋的指引之術,若要修煉,圖騰、骨紋、紋術缺一不可,即便三者具備,也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煉的。”
“這又是爲何?”
“氏族人口雖多,可能凝聚圖騰法相者也必是天資聰慧之人,萬不存一,溝通天地源力將骨紋刻印在身體骨骼上,也是極其艱難的過程,這些事容我日後說與你聽,眼下先將石鼎搬出去,熬製湯藥爲族人療傷纔是重中之重。”
“是,族長。”
牧戈還想問,圖騰有傳承,骨紋也有傳承,爲何無法修煉?可族長不想再說,也就沒多嘴。
心中猜測,多半和紋術有關,族長剛纔也有提過,若要修煉,圖騰、骨紋、紋術缺一不可。
雙手抓住石鼎雙耳,還未用力,右臂傳來一股刀削斧砍般的疼痛,慘叫一聲急忙鬆手。
“怎麼了?”族長看着牧戈,眼神疑惑不解。
疼痛感只有右臂纔有,左手沒有任何異樣。
本想說出實情,考慮到解釋起來頗費事,決定回頭找時間細說,敷衍的答道:“沒事,腳扭了。”
隨後左手抓着石鼎,僅靠單臂之力便輕鬆舉起,跟着族長走出帳外。
主帳內,族人見牧戈舉着石鼎,很是好奇,牧峯雙眼閃露精光,顯然見過此鼎。
如何解釋,自有族長去說,牧戈繼續往外走,在主帳前的空地上放穩石鼎,拿出裏面的草藥整齊的擺放在一旁,在石鼎下添柴生火。
不多時,族長手捧裝着兇獸精血的陶罐走主帳,慈祥的摸了摸牧戈的頭,吩咐道:“添水,放藥。”
主帳前奇怪的舉動吸引了其他族人前來圍觀,好奇牧戈在做什麼,見族長在旁,都沒敢詢問。
夜色漸濃,銀月繁星掛滿天空。
香味就是從石鼎內飄出,鼎中各種草藥隨着沸水翻滾,族長將手中柺杖交給牧戈,雙手捧着陶罐緩緩將兇獸精血倒入鼎中。
隨着兇獸精血的倒入,各種草藥隨之溶解,化成一鼎黑紅色的粘稠液體。
剎那間清香撲鼻,即便聞着味道,也讓人彷彿瞬間年輕好幾歲。
“藥成,熄火。”族長一聲令下,牧戈迅速扯掉鼎下柴火。
等待許久的族人手持陶碗,端着剛出鼎的藥液給受傷的族人服用。
“牧戈,你喝兩碗,剩餘的在分給其他族人。”族長拿了只陶碗給他,命令似的語氣不容拒絕。
看着鼎中所剩不多的藥液,牧戈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每個族人的強大才是部族的強大,一個人的強大,不是強大,我與族人平分。”
族長也沒堅持,欣慰的點了點頭。
一鼎藥液看似很多,若平均分配,百多名族人,一人一大口都不夠。
女人主動放棄,傷者優先,其次是孩子。
如此分配,剩餘的藥液,勉強每人小半碗。
傷者服用藥液後在帳內修養,其餘服用藥液的族人,按照族長的吩咐,抓緊時間訓練,使身體能充分吸收藥液功效。
珈嵐森林墨哈氏獵區內,光頭大漢腰間掛着彎刀,圍着一株大樹焦急轉圈,接着月光,可以看到他臉上緊張擔憂的神色。
不多時,森林中火把閃爍,一小隊人揹着長弓,手持鐵質長矛朝光頭大漢而來。
“你們可算來了。”光頭看到火把,匆匆趕上前。
“此處是我墨哈氏的獵區,怕什麼?”小隊領頭之人看到光頭的孬樣,很鄙視。
“尊敬的墨哈蘭勇士,我可沒有您強大的實力,森林中的野獸,也能取了小的性命,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馬賊果然都是廢物。”
小隊的領頭之人便是墨哈蘭,從他的言語中,也不難猜出光頭大漢的身份。
“廢物就廢物。”光頭也不計較墨哈蘭的辱罵,直奔主題道:“尊敬的墨哈蘭勇士,我等已按照約定夜襲牧氏,爲何您三番四次拖延不兌現承諾?”
“什麼承諾?你們這羣廢物,偷襲不成鎩羽而歸,還談什麼承諾?”
“當初只約定偷襲,未談其他,我等也按照約定辦事?爲何不能談承諾?”
“那也算夜襲?頂多就是騷擾。”墨哈蘭輕笑。
“騷擾?近四十名兄弟慘死在牧氏部族,你說這是騷擾?”光頭氣憤,面容猙獰。
“那是你們太廢物,手持鐵器竟然還打不過拿着骨矛石斧的牧氏族人,死掉也是活該。”
“你…”面對墨哈蘭的冷血無情,光頭無言以對。
“廢話不多說,今晚我能來見你,也是想在給你們一次機會,事成,之前承諾翻倍。”
光頭皺眉,沒急着答應,反問道:“具體做什麼?”
“倒也不難。”墨哈蘭俯身在光頭耳邊低語。
就見光頭手握彎刀刀柄,緊了又松,鬆了又緊,片刻後,墨哈蘭說完站直身體,光頭思緒重重,猶豫着說道:“此事容我回去稟告頭領,請他決斷。”。
“廢物,速去速回,天亮前若無回覆,日後別再跟我提承諾之事。”墨哈蘭揮揮手,厭惡的表情不加掩飾。
光頭匆匆離開,身影消失在森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