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曾千叮嚀萬囑咐,無論如何都好保護好圖騰戰旗和黑色石鼎,可還沒接任族長便弄丟了石鼎,心裏充滿了愧疚。
從牀榻下翻出木盒打開,看到圖騰戰旗和那片指甲蓋大小的骨頭安然無恙,猛鬆口氣。
若是這兩樣東西也丟了,他唯有以死謝罪,恐怕死都不足以彌補自身罪過。
拿起指甲蓋大小的骨頭,灰白色的骨頭瞬間變成金色,宛如黃金打造,右臂暖暖的,很舒服。
沒等仔細感受,一陣刺疼傳來,右臂彷彿有千萬只螞蟻撕咬血肉,吞噬骨髓。
金色光芒從袖口中射出。
忍着疼痛脫掉上衣,這才發現整條手臂包裹着金色花紋,與石鼎鼎身花紋極其相似。
“難道說,石鼎,在我身體裏面?”牧戈大膽猜想。
仔細回想之前發生的一切,骨刀割破手指觸碰到石鼎後,強烈的痛楚使得他失去意識昏迷倒地。
而從昏迷到甦醒,一直都在帳篷裏,從虎妞口中也得知,自己昏迷只有片刻時間。
這麼短的時間,又是在部族裏,外人根本沒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石鼎,即便是族人都不可能。
看着右臂上突然出現的金色紋路,又與石鼎鼎身花紋極其相似,如此猜想卻也是唯一的可能。
除此之外,牧戈也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
黃金臂骨都能跟身體融合在一起,黑色石鼎爲什麼就不能融合呢?
將金色骨頭放回木盒,所有異象消散。
指甲蓋大小的骨頭恢復灰白色,包裹右臂的金色花紋也變成黑色。
仔細研究右臂上的花紋,雜亂無章卻又很複雜,已他現在的能力還無法窺探其中奧祕。
收起木盒藏在牀榻下,整整一下午,都在專心研究手臂上的花紋。
帳篷外天色逐漸轉暗,外出放牧的族人驅趕牛羊返回部族。
部族中間的空地上,族人架起篝火,熊熊燃燒的火焰驅趕着即將降臨的黑暗。
虎妞懷裏抱着阿媽趕製出的獸皮新衣走進帳篷,興奮之色依然掛於臉上。
見牧戈呆坐牀榻上,走到跟前看着他的右臂問道:“木頭哥,什麼時候刺身的?連我都不知道。”
“啊…”沉浸在思緒中的牧戈聽到虎妞的聲音,才發現她已經站在眼前,吱吱唔唔的解釋道:“前幾天。”
“可你這刺的都是什麼啊,亂七八糟的。”
“隨便瞎弄的,你怎麼來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坐着發呆,族人知道你要接任族長,準備好了所有事情,還殺了幾頭羊慶祝呢?”
“殺羊?這怎麼可以?”聽虎妞說族人殺羊,牧戈接受不了。
牛羊都是給左丘氏朝貢的貢品,用來換取領地與獵區使用權的珍貴物資,怎能因爲自己接任族長慶祝而殺。
見牧戈光着膀子就往帳篷外跑,虎妞急忙拉住他說道:“羊都快烤熟了,現在趕出去有什麼用,快換衣服。”
“我…”
“木頭哥,今天是大日子,別讓族人難堪,我也好久都沒喫過羊肉了,想想都流口水呢,沾你的光,今天讓我也做一回貴族,好不好嘛…”
新趕製出的青褐色獸皮外衣,堅韌厚重,肩頭胸口用鱗甲裝飾,不但好看,還能起到防護作用。
沒想到,阿媽竟然用兇獸皮給他做了衣服。
虎妞親自給牧戈梳理頭髮,將一個個銀色髮飾綁在辮子上。
“虎妞,兇獸,我…”牧戈心裏有話,卻難以啓齒,兇獸是他的成人禮,也是娶虎妞的聘禮。
“木頭哥,來年開春,拿三頭牛犢子做聘禮就好,我會說服父親的。”
虎妞善解人意的安慰,卻讓他心裏更加難受。
帳篷裏突然間變得很安靜,兩人都選擇沉默。
“頭髮梳好了,我們出去吧,別然族人等太久。”
“好,聽你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帳篷,天空中銀月高懸,部族中間燃燒着的篝火,就像是白天的太陽落於此處,照亮了整個部族。
族人身着盛裝,烤全羊的香味飄散在整個部族。
老族長端坐與主帳門口,右手邊是阿爸牧峯,左邊是實力僅次於阿爸的牧山大叔,早已等候多時。
牧戈走到篝火處,相互交談的族人停止討論,目光注視着他。
老族長拄着柺杖站起來,對所有族人說道:“我族牧戈,雖剛剛成年,卻實力出衆,爲牧氏第一勇士,部族遇襲,挺身而出,戰功卓越,徒手擊斃墨哈氏勇士墨哈蘭,漲牧氏威望,因此我決定,將族長之位傳與牧戈,望牧氏部族在他的帶領下,更加強大,各位族人,可願接受?”
“我願接受,認牧戈爲族長。”牧山第一個站出來,力挺牧戈。
“我願接受…”
“我願接受…”
所有族人接二連三表態,都願意接受牧戈成爲牧氏族長。
“牧戈,接令牌。”族長從懷裏拿出一塊金屬打造的令牌,喚牧戈接令。
此令牌爲左丘氏頒發的左丘臣令,背後刻有牧氏領地與獵區的區域圖,也是族長的身份象徵。
事已至此,衆望所歸,牧戈沒有推辭的理由,上前單膝跪地,雙手接過令牌。
儀式已成,此刻起,牧戈便是牧氏族長。
族人歡呼,篝火旁架子上的九隻烤全羊,金黃流油,香味四溢,陶罐中馬奶酒的香味混雜在烤肉味中,更能勾起族人的食慾。
虎妞雖是客人,卻因經常來牧氏部族,早已沒人拿她當外人。
儀式完畢,她便急不可耐的跑到篝火旁,拔出隨身匕首,割下一條羊腿呈與老族長眼前,隨後,拉起牧戈圍着篝火跳舞,喫肉喝酒,歡快的就像只小麻雀。
今夜,虎妞很開心,她看中的男人成爲牧氏的族長,心裏爲此而感到驕傲。
牧雲牧羽兩兄弟抱着陶罐找牧戈拼酒,不容拒絕。
其他族人也端着馬奶酒前來表示祝賀。
牧戈來着不拒。
歡慶中的族人在這一刻拋去了所有煩惱,盡情歡呼,開懷暢飲。。
慶祝延續到深夜,牧戈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後來實在喝不下了,虎妞便頂着他繼續喝。
牧峯也被灌了不少酒,卻時刻保持着清醒,部族的安危要需要人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