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半月一次的例行上朝之外,其餘時間大家都並不受束縛、各司其職,生活無趣之時,更是彼此之間互相探討修行、切磋技藝,再下下棋、喝喝酒,日子很快活。
但凡有重要的事情都可以直接去天帝宮拜訪宸臻,宸臻是自古以來最隨和的一位天帝,他總是笑眯眯的坐在那裏,安靜的聽完每一位仙家的問題然後着手解決。可怡情想不出現在的自己有什麼理由能去見宸臻也並不是因爲沒有理由,只要她想,天帝宮她可以隨意進出,宸臻給了她這個權利。但她想要一個人花時間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將自己擺在一個正確的位置上。
有時候怡情也希望自己能夠真的愚鈍一些,什麼都察覺不到反而對於她來說是種好事。
“我有點想你。”
怡情有些懶散的躺在屋的什麼仙女姿態,一舉一動裏都帶了些隨意,也因此有些瀟灑和豪邁。現在天界的夜晚可以看見星星了,之前龔黎在位的時候,那些星星總是不出來,而現在,似乎是感覺到了天界的甦醒,隱藏起來的它們也漸漸出現了。
星星和命運總是有些微妙的聯繫,也許這並不是偶然。
似乎是同宸臻在一起的久了,怡情仍秉承着和宸臻一樣的原則,不喜歡有人照顧,也不太喜歡麻煩別人,凡事更喜歡自己動手,故這府邸裏少有仙僕。碩大個府邸裏空蕩蕩的,平白多了些冷清,安靜下來的時候只剩下些許風聲,現在怡情似乎能懂得宸臻爲什麼當初會將她留在這裏了。
一個人待在這裏那麼久,確實會很寂寞。
“想我”
出乎意料的是,晚風送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對方似乎是帶着笑說的這句話,導致這聲音聽起來似乎有幾分逗弄的意味。
怡情坐起來,揉揉耳朵,然後四處看了看,“宸臻”
但是周圍卻不見人,怡情覺得大概是自己聽錯了,畢竟最近腦子裏思考的事情多半都與宸臻有關,產生了幻覺倒也正常。
就在她想要繼續躺回去的時候,頭上就多了隻手,那手在她頭上用力的揉了揉,惹得怡情轉過頭去瞪手的主人,隨後那人便在她身旁坐下了,笑着看向她。
“這樣的警惕心,真的讓我有些擔心。”
“宸臻”怡情有些震驚,“你怎麼”
說到一半,她又啞了聲,她警惕心並不弱,也不是對方隱蔽的過好導致自己無所察覺,而是由於自己對於對方的氣息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根本都不會對對方的靠近產生一點點警惕心理。
“意外嗎”宸臻眨了眨眼,“我以爲我來找你應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你現在畢竟是天帝了。”怡情也半開玩笑道,“難道天帝就這麼輕鬆”
“噓,白天我當然還是天帝,但是晚上有誰能管我出現在哪裏呢人總要有屬於自己的時間。”
兩個人坐在屋頂上,一樣的位置,一樣的寂靜。
“這件衣服給你。”
畢竟此人總是擺着一副不變的笑臉,也很難看出他的情緒波動。
“什麼”
怡情接過那東西,發現似乎是件衣服,她展開,瞬間整個屋頂星光璀璨,無數閃爍的星辰從其中抖落,彷彿整個銀河都裝載在這件衣服之中,她微愣,手中衣服的觸感那樣溫柔細膩,觸碰之時,好像整個人深陷入雲海那般舒適。
宸臻的臉微微轉過去,沒有往這邊看,只是小聲的問了句,“喜歡嗎”
“這是”怡情想了想腦海中的那些書,她並不孤陋寡聞,“是五色霞光嗎”
“那件衣服我已經毀了。”宸臻道,“如果要送給你什麼的話,我希望那是我親手做的。”
“親手”怡情有些震驚,“難不成這是你”
“萬年雪蠶絲和靈山仙光不易獲得,因此耗費了些時間,不過樣子倒是早早想好了。”宸臻咳嗽幾聲,“我有問過織女怎麼製作衣服,倒也不算太難,只是我於縫紉一事上頗爲笨拙,有些怕毀了這衣服。”
怡情抱着衣服發愣,宸臻半天沒能得到回答,有些疑惑的轉過頭來。
“小鳳凰”
怡情看向他,眼中有淚光閃爍。
宸臻有些恍神,他連忙伸出手想要去將人攬在懷裏,卻又不知想到了什麼,忍住了僵硬在原地。
“爲什麼不能像以前一樣抱我一下呢”怡情道,“或者給我一個不帶感情,僅作安慰的擁抱”
宸臻擡了擡手,又放下,他沒有動,只是坐在那裏。
他不能,正是因爲清楚的知道事情的所有,所以他不能。
怡情將那件衣服摟緊,“謝謝,我很喜歡,不過它竟然是紅色的。”
“那是屬於你的顏色。”宸臻溫柔的道,“你是於烈火與鮮血中綻放的蓮花。”
“宸臻。”
“嗯”
“你今天來,不僅僅是爲了這件事情吧”
“不愧是我的小鳳凰。”宸臻的聲音有些弱了下去,“事實上,我並不知道我所做的是對是錯,我所認爲的正確,對於別人來說是否也是正確但我仍然想要做下去。”
怡情看着他,十分平靜。
“問吧。”她說。
“如果要你來選擇,你會選擇經歷短暫的美好後餘生都是痛苦和悲傷,還是從一開始就不接觸這幻夢一樣的美好”
“我不知道。”怡情乾脆的回答,她將衣服披在身上,“那要看是什麼事情,如果那短暫的美好足以銘記一生,那麼餘生的痛苦似乎也並沒有那麼可怕。”
宸臻苦笑着捂住半隻眼,“如果想要保護一個人,就必須放棄和割捨她,那麼這到底算是保護,還是傷害”
“那要看是誰了。”怡情對他做了個鬼臉,“但如果最後有的選,我會在自己和他之中,選擇他,放棄我。”
這次換成宸臻不發一言,怡情聳聳肩,站起身。
“你見過我跳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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