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聽到程東昇如此一說，就知當中有古怪。
“洪文宗癡顛之後，整日神志不清，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程東昇呼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大道既無分對錯，欺師滅祖又何妨。”
聽罷，陸羽沉默下來。
憑一句話，便推測種種，這似乎不太妥當。
但是洪文宗說的這句話，卻是從側面說明了很多。
其中，欺師滅祖這四個字，更是......
陸羽說道，“程哥，接着說。”
程東昇點點頭，便起身走到一邊，拿出手機點了幾下。
片刻之後，他返身而回，重新落座。
他喝了口茶，凝重說道，“他們的行蹤飄忽不定，專挑落單的修行者下手，金丹境皆不能倖免，像是入了魔。”
“就在三天以前，他們去了一趟司馬家，鬧了個天翻地覆。”
“他們有這麼大能耐？”陸羽皺起了眉。
司馬家不是好惹的，而且也有老祖宗的存在。
那些老祖宗在甦醒以後，他們的修爲，每一日都在飛漲。
就憑洪文宗和洪武，還能在司馬家胡作非爲，這着實讓陸羽感到了意外。
“我也是剛接到線報......陸羽，你肯定想不到，現如今洪文宗的修爲......”
“他......也邁入了陽神。”程東昇嚴肅的道。
陸羽的心，猛地一沉。
這的確超乎了他的預計。
上一次，洪文宗的修爲不過是靈開之境，這才過了多久，就已邁入陽神！
換個說法，這要比他修行的速度......
他還記得清清楚楚，當日覆滅洪家，陸羽的修爲已是進神之境。
這比他還要快了一步！
陸羽就一直被人訛傳是修煉魔功，雖然事實上他不是，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
修煉魔功，完全可以用一日萬里來形容。
這要是對上洪文宗......
無形之中，他的把握少了兩分。
陸羽淡淡地道，“程哥，你提供的信息，是三天之前的，就算現在動身，等我去到了司馬家，恐怕他們也已不在。”
哪怕洪文宗已是陽神，他報仇的心思，都沒有半分減弱，卻不代表陸羽不謹慎。
“別急，我已經交代族人，一旦有他們的風聲，馬上通報給我，你暫且等待，相信不久他們又會犯事。”
陸羽想了想，應承下來，“那麼，我就等你的信息了。”
“行，但萬望小心。”程東昇接着說道，“如果接下來沒有他們音訊，你也大可放心。”
“怎麼說？”陸羽問道。
很顯然，兩人都想到了同樣的問題。
毋庸置疑，程東昇一有消息，肯定會跟陸羽透露。
可是，萬一沒有呢？
這些事情，誰都說不準。
程東昇說道，“陸羽，恐怕再過不久，修行界就會發生一件大事，那就是陽神境的大能，都會一同進入祕境。我想在那時候，洪文宗和洪武二人，也一定會去，到時你想報仇，抓住機會即可。”
陸羽一愣，說道，“那就先謝過了。”
祕境......
正因爲他不想把這個仇，拖延到那天，他才前來程家的根據地套取情報。
祕境太大，這萬一進了去，想要在那方天地之中找出這兩個人，無疑是難比登天。
而他的仇就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
所以，在進入祕境之前報仇，這是他迫切要做的。
片刻之後，陸羽問道，“那麼，是什麼時候？”
“最快半年，最慢一年，如今各大家族，都在籌備，相信是很快了。”
半年......一年。
看似雖久，還是能等得起。
“程哥，又勞煩了你一次，先謝謝了。”陸羽瞥了程東昇一眼，問道，“如今你的修爲，也到了金丹大圓滿，你有何準備？”
程東昇苦笑，“我的天資數得上是中上，但那還不夠，老祖宗倒是想帶我進入，可是不到元嬰，進了去那就是找死。而我兒長樂，倒是成了老祖宗重點栽培的對象，已與我不相上下......還是沒有這個資格，我想，還是留下來，多爲程家人勞碌幾年且罷。”
“程哥，或許這不是問題。”
陸羽笑了笑，掏出一隻小瓷瓶，遞了過去。
“這是......？”
“瘋魔丹。”陸羽說道。
這話一出，程東昇就如雷擊一般，渾身一震。
或許旁人不知，皆都認爲瘋魔丹是毒藥，程東昇卻是對此十分清楚，這到底有何效用。
瘋魔丹，那是以武入道的修行者，晉升元嬰的靈丹妙藥。
如果他還未達到金丹大圓滿，或許這個瘋魔丹對他來說用處不大，但是此際，卻是再適合不過。
“陸羽，這，這太貴重了！”程東昇被嚇了一大跳。
不過他的視線，卻一直緊盯着陸羽手中的小瓷瓶，再也挪不開。
“程哥，這顆瘋魔丹，和以往的瘋魔丹有所不同，或許這一顆，可以分作兩份，你和長樂各服下一份。”
防止說不明白，陸羽又補充道，“這顆瘋魔丹，是上官人豪改良了無數次，已臻至圓滿，據說副作用全無，藥力相比以往更強。”
“什，什麼？”
哪怕程東昇再沉穩，又是深深地震驚了一下。
如果這話爲真，可想而知，他和程長樂父子二人，極有可能在短時間內邁入元嬰。
到了那時，一起進入祕境......自然是皆大歡喜不過！
現世天地大改，天地靈氣非但幾近枯涸，還變得污穢不堪。
再這麼下去，這方天地遲早都隨之湮滅。
這一件事，他是知道的。
他說留在這裏，多爲程家勞碌幾年，只是自我安慰罷了。
實際上他心裏很明白，最後的結果無非是隨着時日渡過而油盡燈枯。
或者......
等到陸羽把小瓷瓶塞入手中，程東昇才如夢初醒，死死地抓住了小瓷瓶，生怕不見了似的。
“兄弟，這，謝的話我就不說了。以後你有什麼忙，儘管說了就是。”程東昇眼眶發紅，動容地道。
陸羽不在意地笑笑，說道，“程哥，你已經幫了我夠多，當然，以後有什麼事，我會找你幫忙。”
“好，一言爲定！”
程東昇無比激動，顯得坐立不安。
這一幕，都被陸羽看在眼裏。
“程哥，如果你有要事，那就先忙吧，我在這等就可以了。”
程東昇一頓，繼而點頭苦笑，“其實沒有其他要事，只是我已迫不及待，回去跟長樂那小子......”
他站起身，抱拳說道，“那麼我先走一步，一有消息，我馬上命人通知你。”
“嗯。”
又是交代幾句，程東昇就匆忙離開。
這顆瘋魔丹，對他來說太過寶貴，尤其，是對程長樂。
如果在大遷移那天到來之前，他父子二人都邁入了元嬰，肯定能爭取到進入的名額。
這沒有限制數量，反而人數越多越好，就是苦於修爲未至而已。
分別以後，陸羽和陸瑤，就住在了這裏。
平日，除了那個中年人，一日兩次，親自捧着食物進來，其餘的時間，倒是安靜。
也趁着空閒，陸羽督促着陸瑤修行，偶爾指點一下。
直至半個月後，包廂的門倏地打開，中年人匆忙而入。
“陸公子，程長老的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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