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又怎麼啦”老頭見他心緒不寧,粥也沒喝幾口,問將起來。
陳雲徑猶豫再三,問道:“老爺子,聽說過青冥峯涵虛觀嗎”
老頭驚問:“你如何得知”
陳雲徑也驚道:“您知道”
馬老頭搖頭不已:“知道是知道,但說不得。”
“爲何”陳雲徑一頭霧水。
“孩子。”馬老頭用顫顫巍巍的雙手扶住他肩膀道,“人這一生,見多識廣未必是好事,有時無知是福。”
陳雲徑完全理解不來老頭的話,急道:“老爺子,您既知道青冥峯涵虛觀,就快告訴我,我也好前往。”
“你要去涵虛觀”
“如何,去不得”陳雲徑反問道。
老頭眯起眼,思緒穿過這十幾年的簡衣縮食,回到那個雷電交加的雨夜。
“摘星妙客馬清鴻,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俠盜,劫富濟貧,獨行天下,我沒說錯吧”說話的是一位身形矮小體格瘦弱的男子,他着一襲黑衣,在夜色裏難辨相貌。
馬清鴻暗暗喫驚,自己輕功急行二十餘里,才發現身後還跟着這麼一號人物。
“你是何人”
黑衣男子笑了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如世人所說那般俠肝義膽。”
馬清鴻皺起眉頭:“我馬某隻是一介飛賊,俠肝義膽算不上,劫富濟貧也有些託大,你若不願告知身份,我們也沒啥可說的了。”
馬清鴻不再多言,轉身施展起蜻蜓點水的輕功步法,剎那踏至幾丈開外。可詭異的是,那黑衣男子不偏不倚又出現在他正前方,攔住去路。
馬清鴻驚地停下腳步,朝着男子仔細打量,這才發現他黑衣之下鼓鼓囊囊,似乎藏着什麼物事。
男子又笑了笑,笑罷道:“戲耍二字言重了,你既然想知道我的身份,說來也無妨,我叫餘巷伯,師出六芒山隱曜殿。”
馬清鴻聞言一驚:“魔宗”
“沒錯,是魔宗。”男子淡淡道,“魔宗,但不害人。”
“胡說。”馬清鴻打斷道,“隱曜殿羣魔,爲練邪法,塗炭生靈,神州大地一片狼藉。這是我馬某走南闖北親眼所見。”
餘巷伯輕嘆一聲:“的確如此,所以我背離隱曜殿下山。”
馬清鴻素聞魔宗之人陰險詭詐,並不信他的話,只問:“找馬某有何貴幹”
餘巷伯道:“你只道魔宗害人,卻不知仙魔鬥法更害人。仙魔之爭無休止日,神州大地災劫重重。”
馬清鴻乃凡夫俗子,仙魔淵源不甚瞭解。餘巷伯所言非虛,魔宗修煉祕法動輒勾魂奪魄,着實害人;但仙魔只要動手,威勢必定驚人,實力強橫者排山倒海毀天滅地也未嘗不可,是故死於仙魔之爭的人並不比魔宗屠戮之人少。
馬清鴻聳聳肩:“是也罷,不是也罷,你找我究竟所爲何事”
餘巷伯沒有直接回答,繼續說道:“若是有人能夠挺身而出,一勞永逸免去仙魔之爭,世人便可永享太平。”
“說的輕巧。”馬清鴻哂笑,“且不說有沒有人願挺身而出,即便有,這人修爲要達到什麼程度”
餘巷伯沒有說話,擡頭望着夜空。道道閃電如游龍劃過雲層,發出震耳欲聾的霹靂聲。凝視良久,他低下頭,說道:“蒼生有幸,這個人已經出現。”
聽到這話,馬清鴻的臉上現出掩蓋不住的驚詫。他也仰頭看天,口中念道:“莫非”
“無知是福,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