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顧東城之後,江小瑜回到家。

    房東老太太看着兩人訣別,本以爲她們是夫妻,可是看這情景更似一對苦命鴛鴦。她雖不識字,可也不像鎮裏傳統的婦女那樣思想愚昧。只是看着江小瑜難過的樣子,也跟着心疼。

    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想勸,開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奶奶,我回房休息一下,晚飯不吃了。”她交待,然後便進了房。

    老太太如何不知道,她這潛臺詞就是不想別人打擾的意思。也好,難過的時候自己躲起來盡情難過,總比強顏歡笑的好。

    門關上,她就坐在房間的土坑上,上面鋪了用棉花做成的厚墊子,坐上非常舒服。當然,此時的江小瑜沒有心情去在意舒服還是不舒服的問題,只坐在那裏,頭低着。

    其實並沒有哭,只是那表情怕是比哭更殤。

    她坐了很久,直到暮色四合,周身陷在一片黑暗之中。大概有人從門外經過,院子裏的狗聽到動靜狂吠了聲,纔將她驚醒過來。

    可是即便這樣,她也只是看了看窗外。開燈,洗了臉,然後各衣而眠。

    顧東城的東西收拾的很乾淨,早上起來的時候她特意過去看過,連本書都沒有留下。心裏總有塊東西梗着,不舒服,可是他人已經不在了,她留下來也沒什麼意義,更何況她原本也是打算離開的。

    早上老太太不放心過來看她,她便趁喫早飯的時候與她告別。老太太一直將她送到鎮口,託了打算去城裏的人照顧她。

    江小瑜趴在窗子上與她告別,目光望着那橦房子溼了眼眶。

    車子很顛簸,而且不是直接回城,而是要穿過幾個村子,將那些進城的人都招攬上車,這才慢慢往城內走。經過一個多小時,車上的人已經擠滿了,封閉的車廂內充斥着各種氣味。

    江小瑜本來妊娠反應不那麼厲害的,這種環境下也暈起車來,大吐特吐了一路,纔來到他們的小縣城。她倚在車站斑駁的牆上,手摸着肚子,真是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這麼脆弱。

    “大姐,去哪啊?”車站外面,到處停滿了跑出租的司機。看到有旅客出來,便上前攬客。

    “長津市去不去?”不走高速的話,應該算是長途。

    “長津市,那麼遠啊?”那人猶豫了。

    他們這些人都是住在縣城裏的,跑的都是短途,認不認識是另說,都拖家帶口的一般不會去那麼遠。

    “去哪去哪?”旁邊有司機見那人猶豫,也湊上來。

    “長津市。”江小瑜說。

    那人一聽,目光從江小瑜身上上下打量而過,那眼神讓人極不舒服。

    “看什麼看,你又不去?”身邊的司機還在猶豫,看到他打江小瑜這單生意的主意,有點不爽。

    “你不也不去。你去了,中午誰給你生病的老婆送飯。”那人很瞭解他情況似地說,然後看着江小瑜“這裏等車的都是跑短途的,我倒認識個哥們,要不我給他打電話問問?”

    江小瑜猶豫了下,點頭。

    那人便走到一邊打電話去了,沒多久回來告訴她,他那哥們一會兒就來。

    先前的司機已經找到別的客人,載着人走了。那人陪她等了十分鐘左右,一輛出租車開過來。

    下來的司機個子很矮,笑起來有點憨厚,見到那人喊“謝哥。”

    “他開車很穩,這個你放心。”兩人談好價錢,那人說。

    江小瑜點頭,便上了他的車。

    車子由車站出發,穿過這個縣城城裏,一直朝着長津市的方向開去。

    司機話不多,江小瑜目光一直望着窗外,狹小的車廂裏便只有收音機的聲音。

    臨近中午,太陽毒辣,司機跟她商量要休息一下,喫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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