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隋爭龍 >第一卷:少年行 第三十章:渡河
      蒲津關自古有橋,是用舟船連環,竹鎖銜接。蒲津橋始建於戰國秦時,秦昭襄王爲了大軍東出攻打河東之地,遂建此橋。

      往後數百年,歷代朝廷無不加固整修,成了關中的重要橋樑渡口。惜哉,戰事一起,新任晉陽叛軍兵馬總管喬鍾葵就下令將其付之一炬。

      “在下高重德,乃是此行主事監軍,以及千牛備校尉,賬下正缺人手,想請先生來,爲大軍架橋鋪路,今後有了功勞就向朝廷舉薦您。”高駟誠懇的說着。

      眼前這人,雖然做官運數不佳,命格也至於九品縣級,但說來一命二運三風水,他的風水氣象卻極爲不凡,刀斧錘鑿不住演化分明是個技術大才。

      這人現在還是布衣,頂上氣數並無歸屬方向,看來李密只是招來他建造橋樑並未重視其人。

      而高駟亦有七品人主之望,發出招攬後,鯉魚吐處一頁帛書向對方氣數封印過去。

      其料就在關鍵之時,高思感覺到自己的冊封帛書一震竟破碎了,有股無形的波紋反擊過來竟然是熟悉的大隋龍氣,想不到這人竟同朝廷風水糾纏頗深,只得暫時放棄招攬。

      那人感到高駟從誠懇之意,冷笑斂去,沉思不語。

      “無功提拔難以服衆,我何稠只是來建橋,將軍渡河對叛賊用兵,救百姓以水火之中才是大功。渡河鐵橋一夜建造便可,閣下準備帶軍廝殺,必可在這此建功。到時候,在楚國公面前提一句即可。”何稠說着,其人年約四十,長鬚黑麪,手腳寬大若老農。

      當世有兩大建造名匠,分別是宇文凱和何稠。

      宇文凱出身貴族,除了長於建造外,還熟稔人情往來。

      何稠則不然,出身益州府兵之家,能有今日成就,一般是蜀中造劍匠作傳承,一半是天賦使然。

      比其宇文凱,他更像是個純粹的大建築家。

      獨孤皇后病亡時,楊素舉薦了何稠來建造陵墓,開皇勘驗過後,大爲滿意:“何卿是個赤誠之人,吾死後陵寢也由汝來建造吧。”賞其財帛數百貫,加右光祿大夫職位,自此位在宇文凱之上。

      宇文凱同何稠由是結怨,不久何稠就被免官放歸故里。

      何稠官雖被免,但開皇賜予的爵位仍在,故而對大隋朝廷還是一片忠心。

      此時,高駟心中暗歎,自己招攬對方的時機還是早了些。

      若是魚龍化蛟後帛書中氣數充足,收服這人也就容易一些。

      現在招攬失敗,就只能等來日機會。

      想了片刻,高駟點頭說着:“何先生親自前來主持建橋,那時萬無一失。我這就回去點兵……,明日渡河!”

      高駟離去,留賈元度在此旁觀,心中實則還有猶豫。

      第二日,高駟傳令三軍埋鍋造飯,準備渡河。

      “報,將軍,三座鐵橋已經鑄就,大軍可即刻渡河。”

      高駟剛匆匆喫完早飯,聽到這話,不由一驚,心中一沉,問着:“元度啊,可否說說那橋始如何建起來的?”

      賈元度小臉滿是興奮,激動地說着:“這何先生真是厲害,他早在兩邊河岸處備下了十二座大鐵牛,每個都長九丈八,寬四尺三,入地數丈以六根鐵柱栓牢。如此以來,中間再以鐵索連之,上鋪木板,佐以數千民夫施工,果然一夜之間就建好了。我在旁全程觀看,偶爾給先生打個下手,這一來一去,學了不少風水之道,真是造化。”

      高駟再次確認,問着:“你確定是渡河鐵橋一夜造成?”

      “哥哥放心,俺雖然年幼,但也知道謊報軍情是要砍頭的。”賈元度認真說着。

      “嘶……。”高駟長吸口氣,振奮精神道:“傳令,讓朱粲即刻帶兵渡河。”

      朱粲,字季真,亳州人也,祖籍襄陽,生性殘暴,爲人放蕩,不甘平凡,被家鄉人所不齒。因善於鑽營,膽子又大,尋機投入了宇文閥門下。

      按照原本的軌跡,這廝日後暗裏是宇文閥的走狗,明着卻是義軍大帥,肆虐於南陽、襄陽等地,更殘暴的是乏糧時以人爲食,號曰“迦樓羅王”,惡名之盛歷來罕見。

      “將主,您找我?”此時的朱粲仍是副憨厚模樣,卻改變不了他反噬故主,斬殺宇文承業的狠辣。

      高駟想以朱粲爲炮灰,就說:“男子漢大丈夫,立功就要立大功,揚名天下!汝可敢爲渡河先鋒?”

      朱粲嗡聲道:“廝殺漢怕什麼,俺願先行!”

      “好,我得將軍,如得萬人之力也!”高駟面上喜出望外,連忙上前將其扶起。

      狂喜之後,又立刻說着:“我暫任命你爲前軍總管,立時生效,馬上出發不得有誤。”

      “謝將軍。”此官職未放在朱粲眼中,但是還是滿臉感激磕頭謝恩。

      這斯果然不簡單,一言一應都是感激涕零的憨厚模樣,只是其頭頂上氣數如惡鳥盤旋,時而振翅,時而下落,頑強的同高駟的氣運相抗。幾乎沒說話同時,朱粲頂上雲氣就盤旋一砸,內裏分外桀驁。

      “恩,汝此去要首戰必勝,前軍行止可自行定奪。”目的達到,高駟最終的目的是攻敵不備,說着就倒了碗酒爲朱粲壯行。

      朱粲雙手接過,仰頭喝完一碗酒,抱拳行禮:“俺去也!”

      說着,起身大步離去。

      看着其遠去,屈突通略顯擔憂的說着:“真是個莽夫也,將軍爲何認爲他可當次重任?爲何不讓老夫先渡,看不起人嗎?”

      高駟大笑:“哈哈,朱粲者,猛獸也,是今之英布。至於屈將軍,你乃國之名將,長於用兵……豈可涉險,等第一批渡過去了,剩餘大軍再開拔。”

      “高監軍,既如此某就聽令而行。”屈突通深深望了高駟一眼,也起身離去。

      “將軍請便,今日必須須渡河東進。”高駟擺了擺手說着。

      等待最考驗心性,幸好何稠的建橋工藝十分靠譜,斥候回來速度就很快,沒有多少時間,就報說前軍渡過了黃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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