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睜開眼睛，看到了一旁緊張的海琳，和幾個忙忙碌碌測試各種數據的研究人員。
他伸手拿下了自己身上貼着的線路。
海琳見狀，連忙關掉了機器，“怎麼樣了老闆？”
李霄沉聲道，“情況有點不妙。”
海琳是專門研究精神心理的專家，所以無面之主的事情，李霄也沒打算瞞着她。
其他的研究人員被支開後，李霄講述了無面之主的大致情況。
海琳驚呆了，這種情況，她以前從沒見過，甚至沒聽說過。
“一個人的精神和人格，即使分裂變異，也不可能憑空的變成另外一種東西，精神分裂出來的人格，看似各個獨立，但是都有着與主人格的某種聯繫，這……”
她剛想說這不可能，但是看到了身邊的年輕男子，“這，不會是外部有什麼東西降臨進來了吧？”
要是以前，有人和她這個精神心理專家說什麼，鬼神附體的話，絕對會被她嗤之以鼻、掃地出門。
但是用精神輸送的方法，實現了降臨的活生生例子就在她眼前，而且這個項目還是她全程參與的，所以，她的三觀其實早就開始逐漸崩解重組。
就像老闆一直和他們這些親信強調的一樣，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以前的世界，一切都在改變，不要再以以前的思維和眼光思考問題，慣性思維，有時候是會害死人的。
李霄思忖了一下，“感覺很古怪，我在它的精神波動裏，感應到的是融合，並不是排斥，異物入侵，就算是我刻意的培養了載體的精神波動，通過芯片和機器加強鏈接，還是會有多多少少的排斥現象，但是，那傢伙就像是本來就從哪裏誕生出來的……”
海琳訝異道，“你是說，它可能又是一個新人格？”
李霄不確定的道，“不排出這種可能，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又確實是像某種東西降臨，它身上那種古老邪惡的感覺，不可能是靠一些負面情緒就可以形成的……”
就像海琳說的，一個人的分裂人格，再怎麼獨立，也不會變成莫名其妙的東西。
人的想象力很豐富，但也可以說很簡單。
完全沒接觸過的東西，是不可能憑空想象出來的，所有想象出來的東西，都是現有認知的延伸和衍化。
路雨婷也許可以憑想象，製造一個怪物人格，但是，這個人格不可能真的具有那種，幽遠古老邪惡的氣息。
光靠描述和想象，是模擬不出這種氣息的，除非是她以前，真的接觸過這種氣息。
李霄甩了甩頭，“算了，暫時不想了，那東西應該暫時是沒有危險了，等慢慢觀察吧，你記得一定要監測好她的一切精神波動，隨時向我彙報。”
路雨婷脖頸後的芯片，不止是一個接收裝置，還是一個監視器，隨時可以定位和發送一些精神波動的數據回研究基地。
海琳帶領的研究人員，就專門有一個小組是負責監測這些數據的。
李霄吩咐讓路雨婷休息，第二天醒過來就讓其來見他。
他回到了專屬的休息室，折騰了一晚上，連他都已經疲憊不堪。
兩支精神祕藥，直接注射進入身體，即使是他，也感覺到了副作用，那就是非常的瞌睡。
平時他用來代替睡眠的，也是入定式的祕法修煉。
而現在，只能說那藥的副作用確實大。
休息室裏，李霄沉沉睡去。
睡夢中，他竟然難得的夢境連連。
夢境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大腦和精神還沒有完全停止活動的表象，李霄這種能夠完全掌控自己精神力的人基本是不會做夢的，只要他想就可以一秒鐘進入深度睡眠。
但是這一晚，他夢到了許多東西，上輩子的人和事，這輩子的人和事，交錯在一起，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場景，讓他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翌日，李霄翻身而起，還有些迷糊。
他控制着精神力，讓自己瞬間清醒，然後回憶起昨晚的夢。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會不記得夢見了些什麼，但他卻記得清清楚楚。
“昨晚的夢，很奇特，好像是經歷了無數的輪迴一般，各種人物，各種事情……”
這時他想到了暗紅的精神世界中的那個怪物，無面之主。
他隱隱有些猜測，但又抓不住關鍵點，想了一會只有先把這事放下來。
因爲今天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去處理。
他撥通了某個電話。
不大一會，穿着白色病號服，一隻袖子空蕩蕩的孟紅葉就被帶了進來。
孟紅葉臉色蒼白，一言不發。
李霄微笑道，“看來你恢復的還不錯，怎麼樣，昨晚上睡的還好麼？過來一起喫點早餐。”
他面前的早餐很簡單，一碗瘦肉粥，兩個煎雞蛋，還有幾樣小點心。
孟紅葉行屍走肉一樣坐下，表情木然。
李霄把一個裝着淡綠色丹藥的瓶子丟過去，“不想喫飯就喫這個吧……”
孟紅葉接過瓶子，也不問是什麼，倒出一顆拇指大小的丹藥吞服下去。
然後她的臉色變了變，原本就算是什麼劇毒藥物她也不會意外，但是，這丹藥卻出奇的效果好。
吞服進去後，她就感覺到熱流開始出現，精神一振，萎靡消耗的精神力正明顯的在恢復。
這種丹藥，不同於李霄服用的金剛丸，並不需要很強的身體素質來消化，是專門爲法修準備的。
李霄喫着自己的早餐，隨意道，“怎麼樣，還不錯吧？這種丹藥叫‘養神丹’，成品需要許多昂貴藥材提取精煉，準備推上市場的量產品，效果要差很多，但對普通人來說，卻是更加溫和合適的提神醒腦、保持充沛精力的丹藥……”
他就像在和一個熟人聊天。
孟紅葉冷冷道，“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她以爲被找來後，等着她的是新一輪的折磨，她甚至做好了失去清白之身的準備。
李霄笑了笑，“你在遊樂場的時候，不是想要和我談合作麼？現在我們可以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