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山海經之美人魚 >第40章:假山之上
    浦玄皇有重要的事情要與般嶽說,便領着他到御膳房後的假山頂上。

    那裏有座小涼亭。

    含笑拎着鳥籠跟到假山底下,側耳聽着。

    “般嶽,你可知,當初朕爲何要將你帶回宮中?”浦玄皇問道。

    “陛下宅心仁厚,對天下蒼生皆有仁愛之心。”般嶽回答。

    “不,人皆有私心,聖人亦如此。”浦玄皇的眼睛望向亭外。

    藍天之下白雲悠悠,悠悠白雲化成了當年一段段的往事,如夢如幻。

    般嶽忐忑,皇上是在提醒自己要知恩圖報嗎?或是在影射自己因私心而欺君?

    自己與含笑的確一直在演戲。

    這成了自己內心的一道埂。

    或許皇上對此一目瞭然,只是不點破而已,因此他慚愧地說道:“臣有罪。”

    浦玄皇見般嶽一臉沉重,反倒安慰道:“既然聖人亦有私心,你也有點私心不爲過,因此不要拘泥於條條框框。只要忠君,一切弱點朕都可容忍。”

    般嶽舒了一口氣,低頭說:“是。”

    “當時你還在刑部大堂的時候,朕就對李公公說,人無完人,不要因爲小錯而毀了一位前途無量的大將軍。”

    “謝陛下濃恩。臣有今日,全靠陛下護佑。臣定當一切聽從陛下差遣,做牛做馬,萬死不辭。”

    般嶽心裏頭清楚,當時若不是李公公現場坐鎮,柳丞相怎會放過自己?

    所以說道底,是皇上幫助自己度過了這次難關。

    浦玄皇見前期思想工作起效果了,開始直入主題:“朕不用你做牛做馬,想讓你做駙馬如何?”

    般嶽不解,疑惑地看着浦玄皇。

    “你可知北雪國的雪吟公主?”浦玄皇微笑着問。

    “聽說過。”

    “若朕替你做主,爲你做媒,向雪吟公主求婚如何?”

    般嶽大驚,脫口而出:“那含笑怎麼辦?”

    含笑聽到這裏,“撲哧”一聲笑出來,傻瓜蛋,你還真把我當真了呀,讓你娶公主還不好嗎?

    浦玄皇收斂笑容:“含笑怎可與雪吟公主相比?你倆尚未結婚,不算數。”

    般嶽首先想的不是結婚這事,而是想的含笑今後的處境。

    按照習俗,若女子曾與人訂婚,卻被退婚,那是奇恥大辱,與被休了無異,往往終生被人瞧不起。

    這倒是其次,讓她流落在外,無家可歸,太子怎會放過她?誰來保她安全?

    他想起刑部大堂,板子打在她身上,她毫不畏懼地說:“你就算打死小女,小女還是那句話——小女是金寧的親妹妹,叫做金含笑!”

    這等視死如歸的女子,說一是一,救了自己,自己怎可說將她退了就退了?

    “臣儘管尚未與含笑成婚,可是心中,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妻子,故而不能向公主求婚。”他向浦玄皇解釋。

    含笑整個呼吸停住,這般嶽不是開玩笑吧?

    “你可知平民與貴族之區別?”浦玄皇嚴肅地問。

    “當然知曉。”

    “你自己說說。”

    “因爲臣是平民,臣的兒女亦爲平民,官職、府邸、與俸祿相關之田產皆不能傳與他們,臣死後,兒女赤貧,一切須靠他們自己。”

    “但是假如你娶了雪吟郡主,你就是皇親貴族,你知道接下來的種種好處了吧?”

    “是。一切皆可世襲。”

    “那你現在作何決定?”

    “臣與含笑有婚約,願娶含笑爲妻。”般嶽堅定地說道。

    浦玄皇沒想到貴族的待遇不能打動他,失望地問:“這麼說你是真心喜歡含笑?”

    “是的。”

    “爲她你寧願放棄如此好的前程?”不甘心的口氣。

    “臣不能失去她。”般嶽回答得嘎嘣脆。

    含笑不敢相信,般嶽真這麼喜歡自己?

    想起平時他那冷傲不屑的樣子,哪是這麼回事?

    不過,他完全可以不演戲了啊,順着杆子往上爬多好?

    “或許你並不瞭解雪吟公主。朕知道蓮花郡主喜歡你,你多次拒絕。雪吟公主與蓮花郡主不一樣。雪吟號稱白雪國的珍寶,就在於不僅僅美若天仙,而且冰雪聰明,溫柔賢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似蓮花這般只好武藝。”

    “臣心中只有含笑。”般嶽毫不含糊地表達。

    到這種時候,他才知,心中真是這麼想,腦海閃現含笑在自己懷中的情景,竟然感覺耳根發熱。

    含笑飄起來——他心裏真的只有我?

    想起平時的種種,她忽然明白,他不是討厭自己,而是關心自己——

    怎麼這麼熱?她用一隻手去冷卻自己發熱的臉。

    浦玄皇見般嶽面露紅色,大爲感慨,般嶽是個性情中人。

    當初朝堂之上,無一人敢掛帥出擊羽寇,他自告奮勇,乃真英雄也。

    這樣的青年,應該給他一條莊康之道。

    含笑姑娘固然不錯,但是他若娶了雪吟公主,會好上萬倍不止。

    而且只有他這種聰穎而又堅定之人,才能牢牢地控制住雪吟公主,避免她爲亂。

    所以,爲了浦國,必須由他來迎娶公主。

    “假若,這是朕要求你必須娶公主呢?”浦玄皇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般嶽。

    般嶽露出爲難的神色,但是旋即堅定下來,跪下說道:“臣說過,願爲陛下做牛做馬,所以陛下一定要臣做的事,臣萬死不辭。只是,臣有一事懇求,若不能解決,臣內心不安。”

    “說說看。”

    “含笑孤苦伶仃,如果流落街頭,恐怕被人欺負。”他不敢說太子會欺負她,“所以臣懇請陛下能妥善安置含笑,莫讓她再受任何人欺負。”

    浦玄皇微笑:“朕聽說了含笑的故事,她的確可憐,顛沛流離,好不容易與你團聚,卻要被你退婚,日後的確難過。這樣,朕就將她賜婚,替她選個皇親貴胄嫁了,保她富貴平安......”

    含笑聽不下去了,這怎麼可以?

    這兩個男人,不跟自己商量一聲,就這麼把自己處理了?

    那可不行!

    她當即飛奔上假山。

    浦玄皇正扶般嶽起來,卻見含笑出現。

    “你來得正好。”浦玄皇對她招招手,“朕有話問你。”

    含笑的心通通直跳,她不想浦玄皇把他的狗屁好心表達出來,搶在前面說:“我剛纔跟這位帥哥說了很久的話,終於想明白一個問題。”

    般嶽皺皺眉頭,還帥哥呢,連鳥的名字都弄不清楚,能想明白什麼問題?

    “你想明白了什麼?”浦玄皇饒有興趣地問。

    “我對帥哥說,我跟你一樣,是般嶽將軍養在籠子裏的一隻鳥。假如有一天將軍要上前線打仗了,不能養我了,準備把我送人,那我一定求將軍,求他別把我送給別人,把我放出籠子,讓我自由自在地飛翔好不好?”

    滿腦子想些什麼?般嶽看着含笑,她臉上的掌印消了不少,臉紅撲撲的像兩個紅蘋果,眼珠又大又黑,亮晶晶的,滿是天真。

    你以爲你想自由就能真的自由嗎?外面盡是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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