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勞改犯而已，裝什麼高冷。”
江亮先嘲諷一句，才說正事：“爺爺讓你進去給老祖宗上柱香。”
江楚點點頭，快步往院裏走去。
“哼！廢柴玩意兒，裝尼瑪裝！也就那老糊塗願意搭理你。”江亮冷哼一聲，滿臉不爽。
他不怕被江楚聽見，因爲就算江楚去告狀，也沒人信。
江楚到了祠堂裏，老大和老三兩家人立刻投去鄙夷眼神兒。
老二媳婦馮淑芬故意向身旁李豔秋嘀咕道：“你家女婿不愧是坐過牢的，臉皮可真厚。”
李豔秋心裏雖氣，但不好說什麼，全當沒聽見。
江楚衝最前方一名兩鬢斑白，一臉慈祥笑容的老人，恭敬喊道：“爺爺。”
在整個趙家，他最敬重的人就是趙老爺子。
“上香吧。”趙老爺子點頭笑道。
江楚拿起三根香，先是三鞠躬插上香，然後再磕頭。
老三家女兒趙小玉鄙夷的盯着江楚，心裏挺不平衡。
只有像她男友江亮那樣優秀才有資格進祠堂祭祖，江楚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有資格進來？
她這麼想着，卻意外瞧見江楚褲子屁股位置有個破洞，便故意嗤笑着對母親說道：“媽，你看他褲子還破了個洞。”
馮淑芬瞥瞥，不禁笑着朝李豔秋道：“我說二嫂，祭祖這麼重要的日子，你就讓他穿條破洞褲子來？想向老祖宗哭窮嗎？”
“豔秋，這主意是誰出的？”老大媳婦兒孫芳跟着笑問。
李豔秋尷尬無比，氣得發抖；趙婉月臉色漲紅，暗暗責怪江楚出門不注意。
老大趙陽冷着臉，端起長子架子，訓斥趙宏道：“二弟，你這做的太過火了。”
“二哥家近幾年攤上個掃把星，過得不滋潤情有可原，大家就別計較了。”老三趙順擺擺手道。
看似是在打圓場，可細細聽來，那話充滿着深深的譏諷與不屑。
趙宏幹愣着，說不出半句話。
李豔秋臉上掛不住，狠瞪江楚罵道：“我們家是少你喫，少你喝了？就不能換一條褲子嗎？！”
她真想上去給江楚兩巴掌，這個沒用的廢物，連衣服都能被人家抓住笑柄。
江楚從始至終都沒反駁，重重磕完三個響頭。
入贅三年，他沒有一分零花錢，衣服都是縫縫補補湊合穿。
用丈母孃話來說，他這樣的廢柴只配穿囚服。
不過，這些沒必要說，只會讓大伯和三叔家更恥笑。
“二嫂，趕緊要江楚回去換條褲子吧，免得在老祖宗面前丟臉。”馮玉芬繼續冷笑道。
趙老爺子有些看不下去了，清清嗓子制止道：“好了，在老祖宗面前，有什麼好吵吵的。”
老爺子一發話，大傢伙都沒敢再吭聲。
江亮趁機走出來刷好感，圓場道：“爺爺說的對，在祠堂裏吵架是對老祖宗的不敬。
我已經在龍凱飯店預訂好包間，咱們一起去喫個飯。”
“哎呦，龍凱飯店那可是市裏第一大飯店，有錢也不一定能搞到位置。
小亮居然能提前預訂好，本事真夠大的啊。”
孫芳邊誇讚，便朝自己兒子玉樹使眼色。
那意思是趁着待會兒聚餐，在酒桌上好好跟江亮拉關係。
趙小玉一臉驕傲，下巴能揚上天，不加掩飾的得意。
就連趙老爺子也是露出笑容，顯然對這個孫女婿感到很滿意。
相比之下，趙婉月一家徹底尷尬到沒臉插話。
“小事小事，不值一提。”江亮笑笑，謙虛道。
僞君子面子直令江楚噁心，但也沒法戳破，否則又會惹來一陣譏諷。
接着，江亮又故作殷勤，扶着趙老爺子出祠堂。
孫芳見到這幕，也不敢落後，讓兒子趙玉樹過去扶趙老爺子另外一隻胳膊。
趙婉月一家走在最後，前面兩家歡聲笑語極爲刺耳。
等上了自家車，李豔秋甩給江楚一百塊錢，罵道：“廢物，真不該帶你來，讓我們家這麼丟臉。
待會兒路過服裝店，滾下去買條路子換上。”
江楚望着那一百塊錢，沒有伸手去拿，回道：“媽，我不缺錢。”
以前他是沒錢，而今後，錢如同廢紙，要多少有多少。
“怎麼，你還有骨氣了？”李豔秋眉毛一挑，冷笑道。
“媽，不用你的錢，我待會兒帶他去買。”趙婉月解圍道。
她說完，異樣的瞥了眼江楚，這傢伙怎麼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李豔秋挺無所謂，把錢塞回錢包裏，不用她的錢正好，省了。
與此同時，龍凱飯店門口。
所有員工站成四排候着，飯店黃經理滿臉焦急，左顧右盼。
“我靠！這麼大陣仗是要迎接誰啊？”
“不知道啊，但肯定是超級大人物，裏面都清場了，以前外賓來都沒這個待遇。”
“對，你沒看到十五分鐘前，警車開道，兩輛軍用悍馬收尾包夾着六輛老特萊斯開進地下停車場。
那氣勢浩浩蕩蕩，老嚇人了。”
路人們議論紛紛，都好奇發生了什麼狀況。
沒多會兒，趙家一行人到達酒店門口。
馮淑芬一下車瞧見外頭那些人恭恭敬敬站着，先是一愣，隨即笑眯眯道：“哎呀，小亮啊，喫個飯而已，用不着這麼大陣仗。”
江亮其實更納悶，暗想：今天龍凱酒店搞什麼鬼？
不過未來丈母孃那麼一說，他爲了誇面子，就順着話道：“今天是我跟趙老爺子，不！是跟爺爺第一次見面。
也是我第一次請大家喫飯，必須要隆重。”
“爸，你看江亮多孝順，多懂禮啊。”馮淑芬衝趙老爺子說道。
孫芳一家三口跟着誇獎，完全成了老二一家的狗腿子。
趙老爺子笑的滿臉褶子，點頭道：“好孩子，好孩子，小玉嫁給你，保準沒錯，能幸福一輩子。”
不遠處，江楚眯起眼睛，暗想：江亮啊江亮，你還能要點臉麼？
李豔秋見馮淑芬一家那麼得寵，那麼得意，不禁橫了眼江楚。
“媽，其實這一切......”
江楚正想解釋，卻被李豔秋揮手打斷道：“你想說這一切都是你弄的，對吧？
我呸，鬼才信呢！你要是有這本事，豬都能上樹了。”
聽到這話，江楚苦澀一笑，終究還是把話咽回肚子裏。
“二弟，豔秋，趕緊跟上，不然可沒你們位置嘍。”
孫芳以嘲諷似的語氣，衝江楚一家這喊了聲，就跟着馮淑芬說說笑笑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