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擡眸瞥了眼年輕男子,輕蔑的笑了笑。
他認識這名年輕男子,名叫李曉陽,是婉月大姨的孩子,其父親入贅李家,所以跟隨母姓。
如今能這麼評價他,想來也是李嵐在其中說了不少壞話。
“你笑什麼?!”李曉陽臉色微變,細眉皺起,感覺自己受到侮辱。
李曉陽深的李家老夫人喜愛,常年被捧在掌心裏,在隔壁市算是新一代年輕俊傑,名聲倒也不弱。
如今被冠以“廢柴,勞改犯”名頭江楚蔑視,怎能高興。
李嵐眯着美眸,昂起下巴道:“瞧你這破樣子,知道曉陽這次來目的麼?說出來能嚇死你!
三天後,南江市將舉行企業名流大會,曉陽是特意來邀請周家參與的。”
她哪裏知道江楚跟周家關係匪淺。
“哦。”江楚神色平淡,只回一個字。
你!
李嵐氣得美眸圓睜,咬牙道:“死豬不怕開水燙,一點臉皮都不要了。”
“小姨,你別生氣,興許是表妹和表妹夫,一個坐上總負責人位置,一個當上助理,所以有些膨脹。”
李曉陽嘴角帶起陰謀笑意,接着又看向江楚說道:“後天下午姥姥大壽,希望你們家能趕過去祝壽。”
他是故意這麼說的,想在壽誕上羞辱江楚一家。
李嵐當然也明白意思,轉變話鋒道:“你幫我告訴二姐,好幾年過去,什麼仇怨都該消了。”
“知道了。”江楚仍舊那副平靜樣子,說完徑直走向廁所,似乎不願意與兩人多聊。
李嵐和李曉陽越來越不爽,同時嘀咕罵了江楚一句“臭老鼠”,纔去敲響包間門。
無論周家和黃家,都以爲江楚回來了。
黃自剛笑呵呵去開門,喊道:“江少......”
話沒說完,他一愣,笑容隨之僵硬,不解道:“怎麼是你們?”
奶奶的,白白浪費他醞釀許久的情緒,竟然是倆無關緊要的人物。
“原來黃老闆也在,正好省的我兩下跑了。”李曉陽桀驁盡收,恭敬客氣道。
李嵐倒有幾分尷尬,畢竟上次跟黃自剛老婆鬧得不大愉快。
黃自剛倒沒在意,早把那事兒拋在腦後,淡漠道:“先進來說吧。”
“多謝黃老闆。”李曉陽和李嵐連聲道謝,才走進包間,向賙濟一行人打招呼。
賙濟喝了杯酒,淡淡問道:“你們找我何事?”
“周總,您應該知道南江市要舉行企業名流大會,我作爲代表,特來邀請您去參加,指點我們一二。”
李曉陽說話時,拿出一張邀請函,彎腰遞給賙濟,可謂卑微到極點,恨不得行磕頭大禮。
他很清楚賙濟在北涼市地位,如果能夠將其邀請到大會,那麼整體檔次會提升數倍,他也會很有面子。
賙濟稍微有些猶豫,這個會呢?參加可以;不參加,也可以。
眼前沒有動靜,李曉陽和李嵐都很緊張,手心已經出汗。
前者生怕回家鄉沒面子,後者怕在家裏人面前丟臉,因爲她可是吹噓自己老公在北涼混的很開。
隨後,賙濟臉上浮現笑容,答應道:“好,你們放心,我會過去的。”
呼!
李曉陽長鬆口氣,非常開心,轉而又給了黃自剛一張邀請函,說道:“周總,黃老闆,我們靜待兩位大駕光臨
今天就不打擾諸位用餐了,先行告辭。”
“好。”賙濟點點頭。
到包間外,李嵐洋洋得意道:“曉陽,怎麼樣?小姨沒騙你吧?”
“謝謝小姨幫忙,不然我連周總面都見不着。”李曉陽感激道。
“一家人,不用這麼客套,剛剛你在包間裏,表現的也很好,很鎮定,相信周總很佩服你。”李嵐擺擺手道。
兩人就這麼一邊互相吹噓,一邊離開龍凱飯店。
然而真實原因跟李嵐兩人屁關係都沒有,全都因爲黃自剛告訴賙濟,李曉陽和李嵐是江楚岳母孃家人,至少要給點面子。
所以賙濟才順水推舟,賣個人情。
緊接着,江楚返回包間,屁股還沒坐熱,黃自剛就說道:“江少,剛剛你姨哥來送邀請函,我和親家都答應了。
不知江少何時啓程,我們可以一起過去。”
“沒錯,大家一起有個照應。”賙濟跟着笑道。
兩人默契認爲,趙家和李家是親家關係,自然應該收到邀請,江楚會跟隨出席。
江楚搖頭道:“後天我可能會去給姥姥祝壽,至於邀請,沒有收到。”
眨眼間,只瞧見黃自剛和賙濟笑容僵硬,隨之變得很難看,心想:李曉陽那二貨搞錘子,自家親戚連個名額都混不上?
周然反應迅速,提議道:“我們幫江少搞一個位置就好了。”
“嗯,然說的有道理。”賙濟投去讚許眼神兒。
“然真是冰雪聰明,誰娶了都是福氣。”黃佳麗這個做嫂子的跟着誇讚道。
黃自剛等人也都跟隨誇獎,倒是弄得周然俏臉微紅。
不知怎麼地,以往家裏誇獎都不覺有啥,偏偏有江楚在,她忽然很羞澀。
這臉紅一幕,被賙濟幾個長輩看在眼裏,都看出了些許端倪。
唯有江楚嘴角掛着淡淡笑意,說道:“多謝周總了。”
有些事情他不必多說,也有人願意主動提出來,這也是收服人心的一種手段。
之後,衆人歡歡樂樂喫完飯,周然親自把江楚送回醫院。
“江少,改天再見,如果有什麼吩咐,儘管打電話。”周然柔笑着道。
父親一直叫她多跟江楚聯絡嘮嗑,可她對這方面實在不瞭解,也就只能用這麼僵硬的辦法。
江楚點點頭,目送周然跑車疾馳離開,然後才轉身進醫院。
也就是這轉身之時,他猛然瞥見趙婉月坐在側邊長椅上,一雙美眸正盯着她看。
四目相對,趙婉月美眸涌現着複雜情緒,有些意外,也有些沮喪與失望。
江楚暗暗苦笑,這他娘也太巧了吧,居然正好撞見,莫非是上天給的考驗?
不管如何,他都知道趙婉月不開心了,恐怕是個女人都會不開心。
趙婉月沒有打招呼,竟是直接扭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