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曝光自己身份的那一刻,慕淺就想過有一天會在妍妍撫養權上跟墨景琛對峙。

    只是沒想到墨景琛會主動提出,甚至直接答應讓她帶走妍妍。

    於她而言,是新的一年最好的消息。

    可……

    與他逢場作戲六個月?

    慕淺總覺得墨景琛有種要交代後事的意思,讓她心裏犯嘀咕。

    “如果我拒絕呢。”

    她想了想,問道。

    男人躺在牀上,泛紅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儼然勝券在握,“你沒有理由拒絕。”

    攻人攻心,墨景琛很擅長。

    他狡詐的算計讓慕淺很討厭,甚至有些排斥。

    “好,我要約法三章。”

    就算是不喜歡墨景琛,她也沒有理由拒絕。

    本就一門心思的在琢磨着怎麼從墨家手裏奪回妍妍,既然墨景琛發話了,她當然不會將其拒之千里。

    “洗耳恭聽。”

    “一,不得有肢體接觸;二,互不干涉彼此私生活以及結交男朋友……”

    說着,慕淺有些猶豫,又補充了一句,“或者,女朋友。三,我睡牀上你睡地上。”

    熟悉的套路。

    慕淺幾年前跟墨景琛一起回帝景莊園的時候也曾提出過。

    墨景琛聽着她說話時,腦子裏似乎有一道聲音再盤旋着,讓他晃了晃神。

    “你不答應?”

    她說完了,好半天等不到墨景琛說話,還以爲他拒絕了。

    “沒問題,依你。”

    恍然回神的男人點頭答應。

    “哦。”

    慕淺應了一聲,與他四目相對看了一眼。

    那一眼極爲複雜,各懷心思。

    片刻後,她轉身,走出了臥室。

    客廳裏,慕淺很想睡覺,感覺自己非常的疲憊,但躺在沙發上卻毫無睡意。

    兀自起身,走到了窗前,藉着路邊昏黃的燈光看着漫天飛雪,夾雜着色彩斑斕的煙花綻放,處處充滿新年的氣氛。

    這大抵是跟墨景琛第一次過新年。

    很特殊,令人記憶深刻,無法忘記。

    房間內溫度很高,外面寒風刺骨,玻璃上氤氳出水霧,遮擋了視線。

    慕淺擡手,纖長的指尖於玻璃窗上飛舞,片刻後上面出現了栩栩如生的卡通人物像。

    一名短髮女子,披着頭髮,穿着好看的曳地婚紗,手裏握着捧花,左右邊是兩個小花童。

    畫得很粗像,看不出來像誰。

    “你希望婚禮上妍妍和小寶做你的花童?”

    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慕淺一驚,回頭一看發現墨景琛拖着虛弱的身體站在臥室門口。

    她臉色微沉,左手自然的覆在玻璃上,輕輕一劃,便什麼都沒了,唯有她掌心內殘留的水漬略顯得冰涼。

    “起來幹什麼,病着就好好休息。“

    慕淺面色清冷,走到了沙發上坐下,搬着筆記本放在腿上,連着酒店的無線網看電視。

    安靜的房間裏響起泡沫劇的聲音,也不至於氣氛太尷尬。

    墨景琛裹緊了衣服,大抵是身體沒有恢復,仍舊有些冷,哆嗦着身子走到了慕淺的旁邊坐下。

    “看什麼呢,好看嗎?”

    “《太陽的後裔》,說了你也不知道。”

    慕淺揶揄了一句。

    “沒看過。”

    墨景琛應了一聲,低頭看着腳邊的那一粒藥丸,想起剛纔臥室牀頭櫃上就是這藥。

    他俯身撿了起來,捏在手裏把玩着,回味着。

    極力的在想着進入房間之後跟慕淺之間發生的事情,半晌,只是模模糊糊的想起片段記憶。

    將藥丸丟進了垃圾桶。

    正欲收回目光,忽然瞳孔微縮,盯着垃圾桶裏的藥瓶。

    伸手撿了起來。

    看着藥瓶上的名字和功效,墨景琛眉心一蹙,“你……失眠很嚴重?”

    記得那一次在鹽城去陳大夫家裏,她找陳大夫看病,說自己失眠。

    當時還以爲是慕淺蓄意接近陳大夫,想要藉機談生髮配方的一種手段而已。

    現在看來,她失眠確實很嚴重。

    盒子上標明瞭72粒,生產日期卻在三個月前。

    “偶爾。”

    慕淺倚靠在沙發靠上,餘光瞟了一眼他手裏的藥盒,淡漠的回了一句。

    閃爍的目光有些發虛。

    “偶爾?”

    墨景琛根本不信。

    這種品牌的安眠藥是處方藥,在藥店里根本買不到,只能在大醫院裏才能買,而大醫院怎麼可能賣散裝的?

    很顯然,她在三個月之內去看過醫生,且在短暫的日子裏服用了藥量驚人的安眠藥。

    擡起手腕,看看時間,儼然已經五點。

    而慕淺毫無睡意。

    所有的一切,已經是最好的說明。

    墨景琛將瓶子丟進了垃圾桶裏,起身爲自己倒了一杯水,順便給慕淺也倒了一杯水,“我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你去牀上睡吧。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

    慕淺目光淡淡,那白皙的臉頰上似乎永遠看不出來喜怒哀樂來。

    接過水,抿了一口,握在手裏暖着手心,“睡不着。”

    “所以你……”

    墨景琛正準備說些什麼,慕淺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不慎說漏了嘴,暴露了自己失眠的情況。

    立馬合上電腦,起身,將杯中水喝完了,轉身回到了臥室。

    臥室門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兩人。

    男人站在那兒,像一尊的雕塑,深沉的目光讓人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好一會兒,他回過神來,看着沙發上的筆記本,眼眸一亮,脣角扯出一抹弧度。

    坐了下來,拿起慕淺的筆記本,打開,屏幕上顯示:請輸入密碼!

    他神祕一笑,十指覆在鍵盤上噼裏啪啦一陣敲擊,屏幕驟然變成藍色屏幕,上面彈出數字加字幕,混合着符號。

    沒多大一會兒,就打開了。

    這種密碼,過於簡單。

    一個小時後,墨景琛放下了筆記本,起身走到臥室門口,輕輕地擰開了門。

    牀上的女人沒有任何的反應。

    墨景琛適才放心的走了進去,走到牀邊,蹲下,偏着腦袋看着閉着眼睛睡覺的女人。

    那巴掌大的小臉,精緻的五官,儘管在五年前一場意外全部忘記。

    但他卻又用了五年的時間記起了她,她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過目不忘。

    這時,牀上的女人翻了個身子,伸腿彈了彈身上的被褥,可能是有些熱。

    見到她背對着自己,腿壓在被褥上,睡姿隨意。

    墨景琛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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