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來接你。”

    “好。”

    慕淺沒有拒絕,也不想拒絕。

    因爲她總是感覺跟墨景琛在一起的時光越來越短,她只想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站在路邊,轎車沒有離開,反而是目送着慕淺去公司。

    慕淺有些無奈,但墨景琛不走,她只能硬着頭皮去公司,直到進入公司之後,琢磨着墨景琛應該已經離開。

    她乘坐電梯下了負一樓停車場。

    坐在自己的轎車內,她給錦容打了一通電話。

    “喲,嫂子,怎麼捨得給我打電話?”

    錦容永遠是那麼的歡脫。

    “你方便嗎,我想跟你見一面。”

    “方便方便,當然沒問題。”

    “好,我現在去醫院找你。”

    掛斷電話,慕淺啓動轎車直奔醫院。

    在院長辦公室,她見到錦容。

    錦容身着白衣大褂,正在看着文件,嫌少的嚴肅。

    叩叩叩——

    她站在辦公室裏,發現錦容沒發現她的到來,所以敲了敲門。

    那人一擡頭,這纔看見慕淺。

    “嫂子來了?快快快,來來來,坐。”

    錦容起身,熱情招待,爲她倒了一杯水。

    慕淺走了進去,坐在沙發上,“不好意思,今天過來打擾你工作了。”

    “什麼話呢,嫂子太客氣。”

    他關上辦公室的門,坐在慕淺的對面,“你今天過來是想問問大哥的身體情況吧。”

    除此之外,慕淺沒有任何理由來找她。

    慕淺微微頜首,“對,是。”

    緩緩垂首,好看的眉微微一蹙,臉色有些難看,“昨天晚上他接我回去,才八點,他居然在車上睡了三個小時。”

    情況幾乎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

    “我想……看一看他最近的身體檢查報告。”

    只有看了具體情況,慕淺才放心。

    提及墨景琛,錦容的臉色也不太好,紛紛墜入傷感情緒,無法自拔。

    “他最近幾天都沒有過來檢查,有些抗拒。或許人之將死,就是如此。不過,我倒是可以跟你說說大哥最近的情況。”

    “錦容,他到底是爲什麼才變成今天這樣的?”

    這是慕淺最爲疑惑的地方。

    墨景琛一直在高強度鍛鍊身體,理應身體不錯,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不清楚。”

    他悵然一嘆,“我作爲醫生,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不過大哥還算是不錯的,正是因爲身體底子好,才能撐到現在,換做別人,恐怕早就不在了。”

    扯了扯領帶,有些煩躁,隨後又道:“全面檢查做了很多次,我們找不出問題點。大哥先後聯繫過很多醫生,都無濟於事。”

    也就是說,藥石無醫,只能等待死亡。

    儘管慕淺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但此刻聽見錦容說的一番話,還是跟着心痛。

    心如絞痛。

    傷感情緒瀰漫着,縈繞四周,讓慕淺在陷入痛苦的旋渦,無法掙脫。

    “大哥估計……真沒多少時間了。”

    雖然沒有跟墨景琛做體檢,但從慕淺說的狀態來看,已經非常明顯了。

    “那……那……”

    慕淺很想問錦容,有沒有什麼特效藥可以幫助墨景琛延長壽命。

    可轉念一想,錦容是醫生,跟墨景琛是患難之交的兄弟,如若是有辦法可以解決,還輪得到她來說?

    慕淺端着杯子,喝着水,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或者說,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見到慕淺愁容滿面,錦容只好安慰着,“其實大哥現在每一天都過得很痛苦,如果真的撐不住了,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嫂子,你……想開點。”

    是的,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會好受。

    不過沒有辦法,不可逆轉。

    慕淺在辦公室裏坐了一會兒,後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出醫院的。

    腦子裏縈繞着錦容說的那一番話,滿腦子都是墨景琛。

    恨不得立馬能飛到墨景琛的身邊,纔好。

    臨時,她又接到顧輕染的電話,說公司有急事。

    慕淺只好開車回到公司處理事情。

    與此同時。

    上官淼、墨景琛、薄夜,三個男人首次齊聚在一起。

    茶館裏,三人坐在一起,氣氛沉重。

    薄夜抽着煙,站在窗戶前,遲遲沒說話。

    倒是上官淼坐在墨景琛對面,問道:“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突然把他跟薄夜都叫過來,自然是有事情要說。

    “咳咳……”

    香菸的尼古丁氣息薰得他有些難受。

    咳嗽了幾聲。

    墨景琛方纔說道:“後天就是月圓之夜,上次說好的事情,我今天過來是跟你做最後的商榷。”

    聽見墨景琛的話,那邊站着的薄夜手微微一僵,香菸薄霧朦朧了他的面龐,遮掩住他的面部神色,讓人有些看不清楚。

    “你……還願意?”

    上官淼本以爲墨景琛不會同意。

    怎奈男人卻說:“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時日無多,生命的最後,能幫阿淺的唯一辦法就是讓她忘掉我。我不想讓她眼睜睜的看見最壞的結果。”

    因爲墨景琛知道,如果讓慕淺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死亡。

    那上官淼在做記憶轉移就沒有意義了。

    就算是做了記憶轉移,她還是會記得他的死亡情況,徒添傷感。

    “你真的想好了?”

    上官淼爲墨景琛對慕淺的深深感動。

    本以爲墨景琛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沒成想也是爲情所困。

    “自然。”

    墨景琛點頭。

    上官淼指了指一旁的薄夜,起身說道:“我先出去抽根菸。”

    走出房間。

    給薄夜和墨景琛兩人騰出空間。

    房間門咔擦一聲,關上。

    薄夜轉身走到沙發旁,對着矮几上面的菸灰缸彈了彈菸灰,坐在墨景琛的對面,看着他。

    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跟淺淺都已經結了婚,確定現在要這麼做?”

    思來想去半晌,還是問了。

    “結婚……並非我的本意。”

    墨景琛確實沒想過要跟慕淺結婚,更不敢奢求。

    如果不是慕淺一個人暗中準備一切,他一定會阻攔的。

    當時慕淺請過來了親朋好友,他又怎麼會駁了慕淺的面子?

    跟慕淺結婚也是他的願望。

    “你跟上官淼都同意幫慕淺記憶轉移,可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慕淺的意願,她願不願意?”

    薄夜是真君子,不想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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