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依着戚言商的能力，她認爲戚言商不可能查不到幕後兇手，可偏偏時間過去這麼久，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她心裏怎麼可能會平衡？
芳柔離開家裏，按照對方的地址驅車直接過去，可她在約定的地點並沒有見到任何人。
拿着手機給對方打回去，卻顯示對方手機關機。
站在烈烈寒風中，芳柔無助的看着四周，一次又一次的撥通對方電話，都打不通。
等了半個多小時，芳柔凍得渾身發抖，拉開轎車門坐在車裏。
這時候，手機鈴聲乍然響起，突兀的聲音嚇得她渾身一顫，當即接聽電話，“是你嗎？你們在哪兒，我爲什麼沒看見你們？”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片刻，沒有說話。
芳柔急不可耐的追問道：“爲什麼不說話，你們說話，說話啊！”
她情緒有些難以自控，暴躁到了極點。
因爲湯圓的死，芳柔一個人承載了太多的傷痛，近乎精神崩潰。
一直處在絕望和悲痛之中，哪怕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要走出陰影，但每每只要想到孩子，就真的做不到。
對方又一陣沉默，然後直接掛斷芳柔的電話。
“喂？喂，你說話，喂？”
芳柔對着手機一個勁兒的喊着，咆哮着，可手機那頭只有嘟嘟嘟的聲音。
她無助的握着手機，悲痛欲絕。
正在此時，電話又打了過來， 是一通視頻電話。
看着熟悉的號碼，她想也不想，直接接了。
視頻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手機那一端就露出一張臉。那人，不是戚家老爺子還能是誰？
見到戚老爺子的那一刻，芳柔雙眸猩紅，“是你？是你害死了湯圓是嗎？那可是言商的孩子，你怎麼下得去毒手？”
芳柔情緒有些失控。
纖細手指捂着嘴巴，哽咽道：“孩子還那麼小，那麼無辜，你爲什麼這麼喪心病狂，你不怕遭報應嗎！？？”
視頻那一端，戚老爺子坐在紅木椅子上，手裏端着茶盞，低頭品了一口，不怒自威的他哪怕往那兒一坐，便給人一種壓迫感。
對於他，芳柔是怕的，同時內心也是慌亂如麻。
砰——
戚家老爺子將茶盞放在桌面上，冷眸直視着芳柔，沉聲道：“當初我就警告你，讓你離言商遠一點，是你不聽，違揹我們之間的約定在先，現在反倒是你委屈了？”
老爺子眼眸微微眯縫着，那張佈滿滄桑歲月痕跡的臉上看不見一丁點的內疚，更多的是對芳柔的厭惡。
“言商和月茹早就有了婚約，何況兩個人現在已經坐實了關係。你就不該再來攪渾水!”
所謂的‘坐實’關係，不過是說戚言商和姚月茹發生的關係。
因爲之前看見了那張照片，所以芳柔的反應並沒有那麼的激烈。“我可以……我可以離開戚言商，可你爲什麼要殺害我的孩子？”
“我從沒說過湯圓那孩子是我殺的。別說老頭子我不會對小孩子下手了，何況那還是我戚家的子嗣。我怎麼可能會動手？！”
戚老爺子冷哼一聲，暗暗覺得芳柔的想法很是愚鈍。
芳柔搖頭似撥浪鼓，清瘦蠟黃的臉上不滿淚痕，“不是你還能有誰，誰會對一個孩子下毒手？”
“那小東西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但如果你再不離開言商，那麼你現在領養的孩子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她可跟我們戚家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我下手自然會不留情面！”
戚老爺子沉聲警告。
剛纔情緒失控的芳柔頓時冷靜了幾分，仔細的分析了當下的情況。
她還是選擇相信戚家老爺子。
如果按照他的說法，很有可能湯圓的死真的不是戚老爺子做的。他居然敢拿現在這個孩子的性命威脅，便有可能說到就會做到。
而且當初他綁架她去戚家老宅，哪怕在那個時候，戚老爺子都要保住腹中的孩子，又怎麼可能狠心殺了？
雖然芳柔曾對戚老爺子抱有懷疑，但現在冷靜下來想一想，若真的是戚老爺子痛下狠手殺了他跟言商的親生孩子，便是毀了戚老跟言商之間的關係。
他應該不會那麼蠢。
“你……”
芳柔擡手擦拭着淚水，顰蹙眉心，“你……你怎麼證明不是你做的？”
“憑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跟我說話？”
戚老爺子臉色沉了沉，“看你右邊路邊有個垃圾桶，裏面有一個紅色袋子，裏面給你準備了一張銀行卡和新的身份信息，我會拖住言商，你藉機離開。你給我記住了，你配不上言商，我也不可能留你在言商身邊。除非……你想讓你現在收養的這個丫頭死！”
又是這一招！
當初戚老爺子也是用同樣的方法對她。
只不過上一次是她主動想要離開，所以跟戚老爺子配合。但這一次……
“你不怕我告訴言商？”
芳柔冷靜下來，說話的語氣也帶着幾分威脅性。
“你儘管試試。”
戚老爺子似乎篤定芳柔不敢把事情告訴戚言商，所以對她毫無任何的忌憚。
芳柔垂下眼瞼，陷入沉默，沒有說話。
她……
最近跟言商之間矛盾重重，原本就因爲湯圓的死出現裂痕，直到戚言商跟姚月茹之間的那張牀照，毀了她所有的信念與支撐。
所以，她點了點頭，答應了。
“好，我答應你。”
儘管芳柔已經答應了戚老爺子的話，可內心仍舊有些糾結。
她不知道離開戚言商對不對，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跟戚言商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至少現在的這個寶貝兒是無辜的。
“別再言而無信。否則，後果自負！”
戚老爺子無情的威脅着。
言罷，直接掛斷電話。
芳柔倚靠在轎車駕駛座上，好似被抽空力氣一般，渾身無力的靠着，目視前方，雙目無神。
過了好一會兒，她下了車，在戚老爺子指定的地方找到了袋子，從裏面拿出了新的身份證和銀行卡，以及，一部手機。
“你是芳柔吧？”
正當芳柔站在寒風中發愣之時，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出現在芳柔的面前。
看着對方的裝扮，芳柔便知道他是戚老爺子派過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