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念念是詫異於對方的速度的,快速的點開郵件。對方用的是最簡單的方法,她懊惱的拍了拍頭,她竟然沒有想到。

    懊惱完之後她倒是沒忘記向對方道謝,給人真誠的發了謝謝兩個字。這次對方沒有再回復。

    任念念整個暑假都沒有外出的打算,課程倒是安排得滿滿的。她最開始打算回一趟白城去看看老任的,打電話時喫知道他和胡叔他們打算去隔壁市旅遊,於是只得作罷,叮囑他要注意安全。

    也許是怕任念念會覺得悶,暑假的第五天宋於就打來了電話,說是準備在家裏舉辦一聚會,讓她也過去玩玩。

    她開口任念念是拒絕不了的,應了下來。並提前準備了過去的禮物。

    她並沒有等到傍晚纔過去,早早的就過去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她去得雖是早,但宋宅裏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佈置地兒,準備食物,還得看上躥下跳的小傢伙。

    宋於什麼事兒也沒給她安排,只讓她看着小傢伙帶着小傢伙玩兒。她自己則是像個陀螺似的忙碌着。

    這是那麼久以來,他們第一次在家裏舉行聚會,邀請的雖是都是親朋好友,但難得舉辦一次,不說隆重,但也不能出什麼漏子。

    宋於一直忙到傍晚賓客都差不多來臨才得以休息,都是身邊親近的人,倒是不用她怎麼招呼。

    客人中不乏有小孩兒,小傢伙在客人來之後便去同小朋友玩去了,任念念這下終於可以解脫了。

    宋於這邊準備的美食十分的豐盛,西式糕點,中式大餐,院子裏還有要燒烤的食材。宋於是要介紹人給任念念認識的,她拒絕了。她並不想加入這熱鬧中,於是躲到了角落裏,去烤燒烤去了。

    過來的人都挺放鬆,說着些輕鬆的話題。大家在取了幾次燒烤之後便不再過來,任念念給自己烤了一些喫食後便坐到了角落裏,開始慢慢的喫起了東西來。

    今晚的月亮很圓,任念念擡起了頭來,看着空中孤零零的圓盤。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那麼怔怔的看着。直到口渴了,這才起身去找水喝。

    宅子裏十分的熱鬧,她倒了一杯水站到窗邊,剛準備開始喝,有一道男聲就傳了過來:“恭喜唐部長,唐部長這下立了大功,一舉剷除了幾個根深蒂固的幫派,聽說唐部長馬上就要升職了,恭喜恭喜。”

    任念念沒想到自己站在這窗邊能聽到別人的談話,身體僵了僵。她並不打算聽,本是要離開的,但聽到後邊兒的話又停了下來,就那麼靜靜的立着。

    什麼話一旦有人開了口,各種恭維便滾滾而來。無一不是言辭華美的恭維。說着他這次所剷除的那幾個幫派是多麼難對付,沒想到唐部長一出手就剷除得乾乾淨淨的,無不再佩服唐部長的鐵血手腕。

    任念念面無表情的聽着,一動不動的立在窗邊。後邊兒的恭維仍舊在繼續,反反覆覆的都是那幾句話,她沒有聽下去,就那麼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站了半個小時之久,那羣阿諛奉承的人這才散去。她冷眼看着,這才慢慢的喝起了杯中的水來。

    應酬是挺累的,唐堯並沒有在原地站着,端了一杯濃茶往外邊兒去了。

    任念念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也跟着走了出去。

    唐堯大概是想休息一下,站在屋檐底下,正喝着手中的茶。

    任念念沒有上前去打招呼,在原地站着。直到唐堯察覺到有人在看着他,回過頭來,她這才上前了兩步,冷冷淡淡的打招呼:“唐部長。”

    她和唐堯其實不過就是一面之緣,但他竟然是認識她的,衝着她點點頭,打招呼:“任小姐。”

    任念念淡淡的笑笑,說道:“剛纔聽到大家恭賀唐部長要升職了,我也向唐部長道賀一聲。”

    她雖說是在道賀,但一張蒼白的臉上卻帶着幾分諷刺。唐堯還沒說話,她又接着說道:“不過我有點兒好奇,唐部長這次升職,是踏着多少人的鮮血屍骨升上去的?”

    她沉浸在悲傷中,這些日子以來,完全將唐堯這茬給忘記了。她記得那時候於安河失蹤時,唐續曾經去找過他許多次。

    她那時候就該想到的,如果他不是和這事兒有關,唐續怎麼可能會去找他那麼多次。只是後來無疾而終,她完全忘記這茬。

    這下聽到那些人的恭維,她纔想起,這場戰爭裏,獲益最大的,是唐堯。他先是利用於安河剷除了其他幫派,然後,再過河拆橋,讓他……屍骨無存。這一場戰役中,唯一的獲益者,就只有他了。

    陸遲綁架了於安河,並且他們那麼找都沒能找到,一定是換了許多地方。他一個被通緝的人,能夠悄無聲息的換那麼多地方,要說背後沒有人,她是不相信的。

    簡直好一個一箭幾雕!他們的屍骨能爲他鋪就功名之路,就算是有過許諾,他又怎麼可能會放過曾經在青禾市叱吒風雲的於先生。

    四周的寒意向任念念襲來,她的身體冰涼,剋制不住的微微顫抖着。她將拳頭握得緊緊的。就那麼盯着唐堯。

    她的話說得絲毫不客氣,唐堯的臉色卻是半點兒也不變,他慢騰騰的說道:“唐某一向遵紀守法,不知道任小姐怎麼會有此一說?或是唐某哪裏得罪過任小姐?”

    他還真是裝得一手好傻。

    任念念是沒有任何證據的,她下意識的咬緊了牙關,沒有做任何的辯駁,冷冷的說道:“沒有,我就只那麼隨口一說,唐部長只要問心無愧,何必當真。”

    唐堯直視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長的說道:“我確實問心無愧,無論任小姐相不相信。”

    他十分的紳士,說完這話朝着任念念點點頭,端着茶杯走了。

    任念念站在原地,像是掉進了冰窖中一般,渾身透冰的涼。在此刻,她甚至不知道還有誰可以相信。

    她不是不相信唐續,但他和唐堯是親兄弟。就算是唐堯在其中充當了什麼角色,他不可能會討回什麼公道。

    任念念就那麼僵着身體站着,久久的沒有動。

    她並不願意表露出任何的異樣來,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緒。擔心宋於會找她,她很快回到了燒烤架旁,在那邊幫起了忙來。

    聚會並沒有到很晚,到了十一點多便結束。任念念等着客人都走得差不多,這才上前同宋於道別。

    宋於本是想留她在這邊住一晚的,她拒絕了,說現在還早,她沒喝酒,自己能開車回去。

    她執意要回去,宋於並沒有再挽留,只叮囑她開車要小心,注意安全,到家一定要給她打電話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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