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她的樣子太過於嚇人,一時竟然沒人反應過來要攔着她。她直接衝到最裏層才被宋勉死死的拉住,不讓她再上前。

    前邊兒的花壇旁,宋致遠的身體已經被一張輕薄的白布遮住,只留了一隻手腕在外邊兒。而那手腕上戴着的,是宋於熟悉的至極的手錶。那是宋致遠戴了十幾年的表。

    他的身體下鮮紅的血液流淌向四周,刺目至極。

    到了此刻,宋於的眼淚反倒像是幹了一般。腦子裏嗡嗡的作響着,像是行屍走肉似的,一個勁兒的要往前。

    宋勉的眼眶通紅,將她緊緊的拉住,低低的說:“阿於,別過去……”

    從三十幾樓躍下,可以想象白布下的血肉模糊。宋於過去看到怎麼可能受得了。

    宋於的眼前只剩下那白布遮着的身體以及一片血紅,哪裏聽得見他的話。喃喃的說:“讓我過去,讓我過去。”

    宋勉緊緊的將她拉着,紅着眼眶說:“阿於,你冷靜點兒,冷靜點兒……”

    宋於哪裏能冷靜下來,喉嚨裏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聲,掙扎着推開宋勉,說:“你放開我,讓我過去……”

    話未說完已是淚流滿面。她在此刻的力氣大得嚇人,拳打腳踢的掙扎着。宋勉快要拉不住她時,唐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旁邊兒。他出手比宋勉果決許多,橫手直接劈向宋於的後腦勺,宋於還未反應過來,人就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他下手是絲毫不手軟的,宋勉對他怒目而視,卻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處理方法,只得將這口氣嚥了下去。

    唐續的面容冷峻,也不去接宋勉手中的宋於,對着身後的人吩咐說:“帶宋公子先下去。”他的視線停留在宋於蒼白的臉上,稍稍的頓了頓,接着說道:“讓羅醫生過來,用上鎮定劑。”

    宋於此刻太過激動,顯然是不適合再出現在這種場合。

    他的這安排沒有人有異議,宋勉抱起宋於,跟着唐續安排的人下去了。

    宋勉剛走,肖韞便快步的走了過來,低聲的對唐續說:“唐總,宋夫人過來了。”

    虞曼珠得到消息應該比他還早些,不知道怎麼耽擱了,所以纔會在他們後面過來。

    唐續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來,問道:“人在哪兒?”

    “還在車上,按您的吩咐暫時沒讓宋夫人下車。”肖韞回答。

    唐續點點頭,一言不發的往外邊兒走去。

    現場已經戒嚴,宋家的車是遠遠的停着的。司機下了車,但卻只是安靜的呆着。並未和攔着他們的人鬧起來。

    唐續快步上前,早有人有眼色的拉開車門。他上前了一步,低聲的對虞曼珠說:“您過來了。”

    虞曼珠的臉色蒼白而憔悴,倒是比宋於冷靜許多。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視線落到了高高的在朦朧的光線中黑黢黢的樓頂上,許久之後閉上了眼睛,聲音嘶啞的說:“辛苦你了。”

    她雖是沒有哭鬧,但眼眶卻紅得厲害。雖是補過了妝,但仍舊不能遮掩。

    她這樣兒唐續反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了一下,才低低的說道:“您節哀。”

    虞曼珠沒有說話,視線飄向了圍觀做的人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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