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的塑料帳篷外偶有細細的雨絲飄灑下來,打落在肌膚上冰冰涼涼的。唐續是要說點兒什麼的,但直到最後都未開口。

    宋於也未說話,一直都是沉默着的。她原本是想問問唐父的身體現在是否有好些的,但也未開口。兩人直到最後都未說過一句話。

    今兒是宋於去結的賬,她去結賬時唐續還坐着喝酒,待到結賬回來唐續已經站在搭的簡易帳篷外了。有雨絲落在他的身上,他像是感覺不到似的。

    聽見宋於的腳步聲,他回過頭來。

    他是喝了酒的,宋於這下便說道:“讓肖韞過來接你,這邊不遠,我自己回去就行。”

    唐續沒有說話,只是抽着煙。隔了會兒才淡淡的說道:“我叫了代駕,馬上就到了。先送你回去。”

    他說着擡腕看了看時間,大抵是知道宋於會拒絕,稍稍的頓了頓,接着又說道:“現在特殊時期,不安全。你應該也不想給於安河添麻煩。”

    他的語氣平淡沒有任何波瀾,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應該是代駕打了電話過來,他接了起來,然後朝着車邊走去。

    打電話來的確實是代駕,他很快就過來了,客客氣氣的和唐續打鼓了招呼,然後上車發動了車子。

    唐續拉開了車門,示意宋於上車。

    這一路兩人都是沉默着的,唐續一直在抽着煙。窗戶開了一小條縫,深夜的風吹進來讓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唐續只抽了一會兒煙就掐滅了菸頭,然後關上了窗子。

    唐續送了宋於到樓上才離開,進屋洗漱之後宋於睡不着,拿了手機看起了今天的新聞來。現在還在調查之中,報道的新聞都是大同小異的。

    宋於是擔心於安河的,還想給他打電話問問他在哪兒的,但最終還是沒有打。

    宋於躺在牀上,很晚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她第二天起來得很早,早早的就去了於宅那邊。

    她本以爲於安河在於宅的,但卻並沒有。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回來過。據秦媽那邊所說的是他回來過,但昨晚又走了。

    不知道是心裏作用還是怎麼的,宋於莫名的覺得於宅裏十分冷清。

    她呆在於宅,但於安河卻一直都沒有回來。說是他在處理事兒,讓宋於回去上班不必擔心。

    宋於本是想亮確定他是否受傷的,但他不出現也沒辦法。只得繼續回去上班。

    槍聲和炸藥的事兒官方那邊很快就有解釋,說是有人在市中心進行違法交易。但他們內部起了內訌,所以纔會發生火拼。

    至於炸藥,警方排查之後一無所獲。大抵是匪徒故意嚇人的。那拎着行李箱進大廈的人,現在正在排查。

    宋於再見到於安河已經是三天後了,她下班剛到樓下,就見於安河的司機等在下邊兒。

    那天在婚紗店裏發生的事兒是讓她心有餘悸的,她快步的走向了那司機。

    司機叫了一聲宋小姐就恭恭敬敬的帶着她往車邊,拉開車門,於安河果然是在裏邊兒坐着的。

    宋於下意識的就往四周看了看,然後問道:“您怎麼過來了?”

    於安河今天並不是獨自過來的,前後都跟着車。但這樣不代表就安全。她說着很快就上了車。

    於安河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他的身上倒是看不出受傷過的樣子。聽到宋於問唔了一聲,說道:“有事正好路過這邊。”

    宋於已經坐進了車裏。於安河示意司機開車,這纔開口問道:“嚇到了嗎?”

    他指的當然是那天的事兒。

    宋於搖搖頭,視線落到了他的身上,問道:“您有沒有受傷?”

    於安河搖搖頭,說了句沒有。他也並未解釋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車裏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隔了會兒,他纔看向了宋於,問道:“害怕嗎?”

    當時那樣的情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宋於這下就說道:“還好。”

    於安河嗯了一聲,這下就沒再說話了。

    宋於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開口問道:“您……那邊,還好嗎?”

    她指的是於安河的處境。如果那天的事件是針對他的,人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對他下手,那他的處境不會好得到哪兒去。

    於安河的面色淡淡的,說道:“還好,不用擔心。”

    於安河並不願意再深談這話題,擡腕看了看時間,說道:“想喫什麼?”

    他不是回市中心的,而是帶着宋於回於宅那邊。現在那麼問大地是想在外邊兒喫飯。

    他在外邊兒是危險的,宋於想也不想的說道:“喫什麼都行。”稍稍的頓了頓,她接着說道:“回去喫就好。”

    於安河倒是未堅持要在外邊兒喫,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都未說話。車裏一時安靜極了。

    那天的婚紗並沒有能試成功,於安河並未說起。晚些時候在於宅喫完了晚餐,秦媽才說於先生週末安排了人過來給她量尺寸,詢問她週末是否加班。

    週末的事兒宋於並不知道,這下便說週末儘量不加班。

    她沒有再回市中心那邊,在於宅裏呆了下來。雖是呆在於宅,但於安河大多數時候都不在。阿斐不知道是去哪兒了,她未在於安河的身邊看到古她。

    於安河在這邊的時間雖是好,但於宅裏莫名的壓抑得很。就連一向喜歡唸叨的秦媽的話也變少了起來。

    週末還未到,宋於在下班時分就接到了唐堯的電話。說是溫意要生了,現在在去醫院的路上,詢問宋於是否有時間。請她到醫院去陪着溫意,他現在在外地,可能要幾個小時候才能趕過來。

    唐母雖是已經帶着阿姨跟著去了醫院,他也另外安排了人在那邊,但他到底還是不放心。

    溫意的預產期還有幾天,沒想到提前了。宋於應了一聲好,說馬上就去醫院。

    唐堯是鬆了口氣兒的,在電話那端向她道了謝。說是一切以溫意爲先,如果有什麼事讓她馬上給他打電話。

    宋於掛了電話立即就打了車趕去了醫院,路上有些堵,她到醫院雖是要近些,但過去時溫意已經被送進待產室了。說是她要求順產,如果實在順不下來,再轉剖腹產。

    她算是高齡產婦了,是危險的。又因爲身份不同,醫院裏嚴陣以待。

    唐母是跟着過來的,但她的身體不好。溫意並不讓她進去陪她。宋於過去她就像是見着主心骨一般,急急的說道:“阿於你來了,你大哥趕不回來,這怎麼辦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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