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見她的話很少也不再說話,聽起了電臺來。
不知道是因爲夜深了沒休息好還是怎麼的,眼皮跳過後宋於的太陽穴脹疼了起來。她伸手揉了起來。
明明是深更半夜的,但車子快要到於宅時竟然堵起了車來。這樣兒是有些奇怪的,司機咒罵了一句,便下了車,打算去前面看看怎麼怎麼回事。
前面的車遲遲的都沒動,司機也遲遲的沒回來,宋於剛纔未注意,下了車才聞到空氣中有燒焦的煙味兒。
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司機就匆匆的走了過來。見着她就說道:“美女,你要去的那邊聽說起了火災。你看那邊濃煙滾滾的。這前面又出了車禍,車子過去不了了。我要砸這邊調頭。”
他絮絮叨叨的說着,宋於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那邊的空中正升騰着滾滾的濃煙,只是夜晚不怎麼看得清。
但那方向,是於宅所在的方向。宋於的心裏升起了不安來,不等司機的話說完,從包裏拿了錢給他,也不等着找零,拔腿就往冒着濃煙的方向跑。
司機餵了幾聲,見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裏,咕噥了一句錢不要了後上了車。
宋於的腦子裏像一團漿糊似的,只知道不停的跑着。一連跑過了幾條街,遠遠的就看見於宅的位置上,火光沖天。
火勢纔剛燃起來沒多久的,已經打了消防電話,但消防那邊還未過來。一整座宅子燃起來是引人注意的,遠遠的早圍觀了許多人。
於宅從來都是一座神祕的宅子,有人說從裏邊兒聽到了槍聲,也有人說聽到了打鬥的聲音。
她過來時還只有濃煙,這會兒火光已經照亮了半邊天。宋於的腳下一軟,差點兒就要摔倒在地上。
她強撐了起來,不顧衆人的議論跑向了那燃成熊熊火光的宅子。但火勢燃得太大,她壓根就靠不近。離得還有很遠熱浪便撲了過來,彷彿要將人給烤焦。
宋於的心裏是抱着僥倖的,摸出了手機來,顫抖着手給於安河打電話。他說的要出差,也許這時候還沒回來。
她的手顫抖得厲害,好會兒才撥出了電話。本以爲會像往常一樣電話很快就接通的,但卻沒有,手機了機械的女聲提示着手機已關機。
有消防車拉着警笛駛了過來,在寂靜的深夜裏刺耳極了。
宋於的心一點點的被絕望所覆蓋,又繼續去撥阿斐的號碼。但阿斐的手機也同樣是關機的。
她這下什麼也顧不了,朝着宅子那邊撲了過去。滾滾的熱浪撲面而來,像是要覆滅所有。她每一步走得都艱難極了。
儘管她不願意相信,期盼着於安河未回來還在外地。但如果於安河沒回來,宅子幾乎就不會起火。
有人說聽到了打鬥聲,那在宅子起火之前,裏邊兒多半就已出了事。這火,是有預謀的。
如果於安河沒有再宅子裏,沒有人有那麼大的膽子。
宋於離得還有那麼遠就被人給拉住了,她全身心都在那熊熊大火上。被人拉住才發現來的不光是消防隊,警方也過來了。
她的腦子裏嗡嗡的作響着,什麼都聽不見。
火勢太大,消防員靠不近。更別提說進去救出生還者。也沒有人知道宅子裏究竟是什麼情況。
一場大火到了凌晨天邊泛起了矇矇亮來才被撲滅,於宅在一場大火中已是面目全非。剩下的只有斷壁殘垣。
宋於如行屍走肉一般,被遠遠的隔離着。看着消防隊同警方進進出出。
她不停的打着於安河和阿斐的電話,但每次都只有冰冷的機械女聲提醒着手機已關機。
很快消防同警方進入了宅子,宋於在見到他們用擔架擡着屍體出來時終於撐不住,想要掙扎着往前的,但還未往前眼前就是一片漆黑。她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醫院了,昨夜的那場大火如一場噩夢。她睜開了眼,恍惚的看向了四周。
四周一片雪白,唐續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在病房裏的,沒有說話,只是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她的旁邊。
宋於從牀上撐着坐了起來,看着唐續那張臉,有種恍然隔世之感。心裏澀得厲害,她還想問點兒什麼的,但還未開口,滾滾的淚水就先從臉頰上滑落下來。許久之後她才啞着聲音看向了唐續,說道:“我做了噩夢對不對?”
她的聲音裏帶着祈求,等着唐續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