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裏一時呈現出詭異的安靜,陸遲倒是並未過分,很快就收回了收回了視線,哼笑着說道:“任小姐的膽子有多大,我早已見識過。所以麼,任小姐不用再裝什麼小綿羊,畢竟我也不相信。”

    陸遲這廝倒是十分的有理智,任念念的逆來順受也沒讓他放鬆警惕。

    任念念乾笑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兩人說話的這會兒,包間的門被敲響,侍應生很快送了菜上來。同他喫飯任念念是沒什麼胃口的,但陸遲看起來胃口卻是不錯,邊喫還邊做着點評,讓任念念也試試。

    任念念的臉上帶着無懈可擊的笑容,一一的試了那些菜。

    兩人這飯喫得是有些詭異的,但好歹一頓飯還是很快喫完。陸遲並沒有要走的意思,端起了茶杯繼續喝起了茶來。

    任念念摸不懂他的心思,找不到話題索性也一言不發的喝着茶。

    陸遲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開口說道:“任小姐要是想討好我,加固一下關係,其實還有別的更牢固的辦法。”

    他說到這兒沒有再說下去,等着任念念表態。

    任誰也知道,他說出來的辦法不會是什麼好辦法。但任念念的臉上還是表現出了真誠來,說道:“陸少您請說。”

    陸遲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漫不經心的說道:“我不是告訴過任小姐陸家的大門向你敞開着嗎?你做了陸家少奶奶,這關係不就更加的牢固了嗎?”

    說到後邊兒他那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的似笑非笑來,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哦不,他哪裏來的真心?他從來都是無利不起早的。

    任念念抿了抿脣,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道:“陸少說笑了,我何德何能。”

    陸遲一會盯着她,拿出了一支菸來點了火,似笑非笑的說道:“你不是要對你底下的那些兄弟負責嗎?怎麼,只是說說看的?”

    他的視線陡然間變得犀利了起來。

    任念念半點兒也不見慌亂,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並不認爲婚姻有這作用。陸少也不能保證結婚了就一輩子不離婚不是麼?”稍稍的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有了利益關係的婚姻,一旦破例,恐怕只會鬧得更難看。那不是得不償失嗎?”

    她這話聽着倒是有道理得很。

    陸遲當然不會坐以待斃,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說道:“確實是。”

    正當任念念要鬆一口氣兒時,他又似笑非笑的說道:“但任小姐是不是忘記了,婚姻麼,可以隨時分離。但要是有了孩子,不就不一樣了嗎?任小姐要是給陸家生下了一孫子,看在孩子的面上,我這幾分面子還是得給,不是麼?”

    從他口中說出孩子兩個字來對任念念簡直就是驚嚇,她嘴裏的茶水差點兒就噴了出來,憋回去後被嗆得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她嗆得好會兒才得以緩了過來,擡頭見陸遲一臉笑意的看着她,她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乾笑了兩聲,大義凜然的說道:“陸少說笑了,孩子是無辜的,怎麼能成爲父母之間的交易品?”

    她這腦子倒是轉得快得很。

    陸遲嘖嘖了兩聲,說道:“任小姐這口才,陸某人自愧不如。不過麼,我沒任小姐那麼有道德感,我還是那句話,任小姐如果改變主意了,可以隨時去陸宅。”他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驀的傾身湊近了任念念一些,開口說道:“我真覺得我和任小姐挺配的。畢竟麼,感那麼和我槓的女人,還真是不多。這人生麼,就得跌跌宕宕起起伏伏的,要不來點兒刺激的,有什麼意思,任小姐說對吧?”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任念念,說完慢騰騰的坐了起來,又補充道:“而且任小姐如果真心的爲底下的兄弟們好,還是得做點兒自我犧牲。我想,如果他們聽到任小姐我陸家聯姻的消息,一定會非常高興。而不是像任小姐這樣,前怕狼後怕虎。光憑着一張嘴那可不行。”

    這廝倒是挺會蠱惑人心的。

    好在任念念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擠出了笑容來,說道:“陸少說得是。”

    她並不想繼續這話題,說了這句話後就一個字也不肯再說了。

    陸遲做出了一副特大度的樣子,她不說也不再說這話題,擡腕看了看時間之後站了起來,說道:“我還有事,順道送任小姐一程?”

    他今兒倒是紳士風度十足。不過突然這樣子挺嚇人的。

    任念念趕緊的搖搖頭,說道:“不用,謝謝陸少,司機在外面等我,就不勞煩陸少了。”

    她說着站了起來。

    陸遲並不堅持,先一步往門口走去。

    陸遲的車是早早的在門口等着的,看到他司機立刻打開了車門,車子很快便絕塵而去。

    任念念如劫後餘生一般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正要琢磨陸遲今天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她的車也開了過來。

    她這下沒有再想,上了車。

    司機原本以爲她會很晚纔出來的,見她那麼快出來心裏是鬆了一口氣兒的,開口問道:“他找您說什麼了?”

    任念念並沒有告訴他的打算,說道:“沒說什麼,就吃了一頓飯。”她是沒精打采的樣子,司機這下不再說話,開起了車來。

    任念念很快閉上了眼睛假寐了起來,她當然不會自以爲是的以爲陸遲是非她不可。她這點兒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他今天提起這些來,多半隻是爲了試探她。

    任念念輕輕的吁了一口氣兒,腦子用得太多,她疲憊得什麼都不願意去想。只想閉上眼睛睡個天荒地老。

    但事實她是睡不着的,她睜開了眼睛來,就那麼側頭看着外邊兒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遲這廝是故意的,她雖是拒絕了他,但隔天還是有流言流了出來,說任大小姐回心轉意,打算和陸家聯姻。

    昨天就只有她和陸遲在場,她沒有對任何人提過。不用想也知道這消息是陸遲散播出去的。

    如陸遲所說,和陸家聯姻,在目前來說是很好的選擇。她以爲大家都會贊同的,但沒想到範叔他們的第一反應是反對,讓她不用押上她的婚姻大事。陸遲既然以前不合適,現在也不合適。

    任念念的心裏是感動的,向他們道了謝。說自己從未打算同陸家聯姻。

    她直接的放了話出去,反倒是沒有人再胡亂的猜測。她也懶得去管陸遲那邊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她忙碌的這段時間裏,大概是太忙的緣故,竟然少有時間再想起於安河來。倒是宋於那邊打過了兩次電話,詢問她父親的身體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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